&ep;&ep;这时,从门外进来三个人。

&ep;&ep;“就是她?”

&ep;&ep;宋相凝神打量梁映章。

&ep;&ep;一朝宰相不怒而威的强烈气场,令梁映章紧张到手抖,一哆嗦,结果刚碰到花瓶,就把水全浇在了身上。

&ep;&ep;冯魏作为一名近身护卫,下意识地护在了宋相身前,朝外头喊道:“来人,保护宋相!放下手中的花瓶!”

&ep;&ep;“……我不是偷花瓶的,”梁映章惊慌失措地放下手中的花瓶,把花插回去,“幸好没打破,看起来挺贵的吧?”

&ep;&ep;噗哧!

&ep;&ep;宋清辞再怎么不苟言笑的人,此番场景,令他难得失态,不禁笑出了声。

&ep;&ep;冯魏面红耳赤,挥退了进来的护卫,尴尬到想挖条地道钻下去。

&ep;&ep;随后,梁映章由一名婢女带去更衣。

&ep;&ep;婢女取来一套柿子红石榴裙,挂在屏风边的架子上,“姑娘,您换好衣裳唤我一声便可,我在外头等您。”

&ep;&ep;梁映章脱下湿衣裳,才想起忘了道谢,便从屏风边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对在外面等候的绿衣婢女露出感激的笑容。

&ep;&ep;“多谢姐姐。”

&ep;&ep;“您客气了。”

&ep;&ep;绿绮回应和善的微笑,未对梁映章露出过半点不尊敬,相爷吩咐她带梁映章到这间院子里来更衣,她自然是不敢怠慢。

&ep;&ep;屏风后面,梁映章摸上石榴裙的软滑布料,只觉得不真实,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屋子里,除此以外,还有一股清冷如松雪的花草香。

&ep;&ep;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一时想不起来。

&ep;&ep;第4章托孤

&ep;&ep;镜子里,梁映章几乎要认不出自己的样子。

&ep;&ep;京城真是好,若是仍在青镇,这身材质不菲做工精良的石榴裙自己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穿上的。自己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ep;&ep;哦,想起来了,在门口撞上了侍郎的马车被带进来处理伤口,明明出了丑却还给她换上了这身好衣裳。

&ep;&ep;京城的怪人怪事太多了。

&ep;&ep;梁映章望着镜子里谨小慎微的自己,始终觉得不自在。

&ep;&ep;从屏风后面悄无声息绕进来一道身影,目光所及见她正在解开衫子,宋清辞眸光微闪,立即退到了屏风外:“怎么,裙衫不合身?”

&ep;&ep;哪是不合身,是担心带子系的太紧,到时候脱不下来。

&ep;&ep;梁映章忙乱中又把腰间的带子系上,望向屏风上映出的俊逸剪影,忽而琼花楼上灯火阑珊里,人影蓦然回首的那个画面闪过脑海。

&ep;&ep;她恍惚了下,“是侍郎吗?”

&ep;&ep;空气中,松雪般清冷的香气多了几股,是门口闻到的那种,与这房间里的味道一致,梁映章认出了这是谁的气味。

&ep;&ep;宋清辞在屏风外开口道:“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须得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隐瞒或欺骗。”

&ep;&ep;梁映章在屏风内乖巧点头。

&ep;&ep;一番对谈下来,宋清辞掌握了梁映章的身世和进京的目的。

&ep;&ep;从梁映章模模糊糊的回答里,宋清辞猜测,她本人并不知晓那半枚玉佩的主人是谁,还天真的以为是宰相府里的某位仆人。

&ep;&ep;宋相还在厅堂里等着,不能耽搁太久。

&ep;&ep;宋清辞的手指在屏风上敲了两下,提醒里面的人儿出来,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耐着性子,靠近屏风一步,继续抬手敲击,仍无动静。

&ep;&ep;“梁映章。”这次,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ep;&ep;屋子里静悄悄,毫无声响。

&ep;&ep;宋清辞绕过屏风,抬脚踏进去,却又在最后关头收了回来,折身将外头的绿绮叫进来,替他进屏风后面去叫人。

&ep;&ep;片刻后,绿绮脸色古怪地走出来,“侍郎,那位姑娘靠在椅子边睡着了。”

&ep;&ep;火红的石榴裙铺在地上,悍然睡去的梁映章上半身趴在椅子的坐凳上,露出半张不施粉黛的脸蛋,几缕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ep;&ep;睡颜不太安稳,梦里也在风尘仆仆地赶路,浓密的眼睫扑扇,像迎风的蒲公英。

&ep;&ep;心大如斯,令宋清辞无言以对。

&ep;&ep;绿绮咬唇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宋相还在外面等着,要不要把她叫醒?”

&ep;&ep;夜色已深,已不早了。

&ep;&ep;宋清辞抬手,示意绿绮去不要叫醒,随后弯下腰,听到梁映章的梦话:“翁翁,阿映到京城了……京城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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