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有衡原本豪横的神情瞬间变得贼溜溜的,他直勾勾看着花醉漓:“小爷知道,你这般急着巴结太子是为了你爹买官方便,可太子性情高傲,便是讨好了也未必能成,不如……”

他抬手要摸花醉漓的脸“不如从了小爷,瞧你这一身朴素样,指不定谁家的奴仆,跟了小爷,保你全家吃香喝……啊啊啊1

“原来是个兔爷儿。”花醉漓一把扭断那伸来的油腻大手,略带嘲讽道。

天和王朝历来注重‘礼教’,号称以‘德’治国,为此,天子脚下的京城大街连青楼都没有几个。

但这并不妨碍某些官宦子弟寻花问柳,舞女、歌姬……只要打好名头,私下怎么荒唐都没有人管。

更有甚者为了追求刺激,直接用门客的名号来豢养男宠,官宦子弟花样多,荤素不禁者更多。

只是她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太子府邸见色起意,这是得多缺心眼。

“疼疼疼!松手1

陈有衡疼得龇牙咧嘴,花醉漓随意一甩手,陈有衡瞬间大头朝下摔个四仰八叉。

“小崽子,别不识好歹,小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1

陈有衡是家中嫡出长子,自幼被娇宠惯了,何时受过这种憋屈。他被两个随从搀扶起身,指着花醉漓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

可花醉漓呢,依然摇着折扇浅浅含笑,那悠然自在的模样像是在欣赏杂耍里的猴子。

陈有衡更恼了,他一推身边两个随从,“你们,去!把他给小爷绑了1

那两个随从摩拳擦掌,目露凶光,直直朝白衣少年扑去。

花醉漓不慌不忙,弯腰闪身躲过二人的进攻,手中折扇一起一落,狠狠劈上两个随从的脖颈。

“你……你别过来1陈有衡看了一眼瘫在地上,捂住脖子哎呦乱叫的随从,又瞧瞧闲庭信步,缓缓紧逼的花醉漓,一时有些慌。

他咽一下口水,突然眼睛一亮:“太、太子殿下1

太子……

花醉漓侧头看去,可身后什么都没有,她勾了勾嘴唇,忽然猛地转身,一把泛有寒光的匕首直直划过脸颊。

她倒退几步,轻轻拂过腮边,几根断发落在手里,“呵,这是嫌命太长了埃”

陈有衡没听见花醉漓低声喃喃,只是见翩翩少年垂头未动,还以为吓傻了。

他胆子大起来,贼溜溜的眼睛变得更为露骨,仿佛已经享受到美人在怀的滋味。

“小公子放心,你这般漂亮,爷会多疼你一段时间的。”陈有衡再次提刀猛扑,只是这回他刻意避开了花醉漓的脸。

花醉漓眸光深邃,嘴角含笑,她不躲不闪,直接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陈有衡的大肚腩上。

陈有衡被踹的眼睛都凸出来了,他趴在地上滚几圈,身体瘫着直抽搐。

“如何?”花醉漓踩上他的脊背“这番疼爱,陈公子可还满意?”

陈有衡嘴唇颤抖:“我、我可是当今长公主的外甥,你要是敢动我,我、我舅母是不会放过你的。”

花醉漓冷笑:“那也要长公主知道不是,等陈公子嘴不能言,手不能动,在下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

陈有衡瞪大了眼睛,惊恐道:“不……不行,你不能杀我……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1

这就开始病急乱投医了?花醉漓把玩匕首,挑眉道:“太子殿下?呵,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1

“咳、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缓缓响起,花醉漓身形一僵,猛地转头,便见树荫下,墨发飞舞的俊美男子身着天青色暗纹锦绣长袍站在那里。

他眉梢清淡,嘴唇一点子樱粉,浑然天成的雅致,让他看起来像是意境深远的水墨丹青。

“梅……殿下。”花醉漓看着梅濯雪与前生大相径庭的清雅装扮,竟有些愣神,脚下力道也不自觉放松些。

陈有衡趁这个空档急忙爬到梅濯雪旁边,抱住他的大腿鬼哭狼嚎:“殿下!你可要为微臣做主啊1

“这个人出言不逊,还肆意殴打朝廷命官,您看看微臣的两个兄弟,您再看看微臣的肚子。”

说着,他扯了扯胸前衣襟让梅濯雪看清上面的鞋印子,“这都是他踹的呀1

梅濯雪看着锦袍上那尺寸不大的印子,眉梢含有淡淡的笑意和无奈,他转头看向翩翩少年:“是这样么?”

花醉漓握折扇上前施礼,“微臣花成云,拜见太子殿下。”

“花……花成云……”听见这个名称,陈有衡有些懵。

“陈公子说对了一半。”花醉漓不理那明显变了脸色的陈有衡,悠悠然道“陈公子在此拦住微臣,想要和微臣共行那乌云翻雨之趣事,可微臣不好这口,就只能这般委婉推辞了。”

“哦,这样埃”梅濯雪幽幽含笑,只是那双淡然缥缈的眸子,此时却如海底深渊般深邃诡谲。

陈有衡猛地打个寒颤,只感觉落到脖子上的视线像一把即将染血的刀,大脑空白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

他几乎出于本能道:“我……我是长公主的外甥,不……不能死。殿下!殿下我们才是一家人,您不能被一个外人骗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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