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俏丽的眼眸带有几分小小的娇纵,如拨开云雾徐徐初升的旭日般明亮,薛盛看着,一瞬间恍惚。
“小姐!小姐1那边,盼儿买来膏药疾跑到梅若月身旁,她看见薛盛,愣住了“他是……”
薛盛慌忙站起身,退后两步与梅若月拉开距离,他佯装咳嗽两声,遮住发虚的眼神,施礼:“既然有人来接姑娘了,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哎!你……”梅若月站起想要阻拦,左脚轻微一动却又是一个踉跄。盼儿大惊,急忙伸手搀扶住她,梅若月这才没跌倒在地。
只是,那青衫人影早已走远。
“干什么呀你!人都走远了。”梅若月倚着凭栏探头眺望,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得那抹熟悉的身影,却频频失望。
“小姐,他是谁啊?”
“他是……哎呀,我忘记问他名字了。”
刚才光顾着抢百合花,忘记问名字了。梅若月懊恼地拍拍脑袋,看着手里的百合,嘟起嘴伸手戳了戳。
“不过没关系,本宫可以让皇姑母帮我找,只要他还在上京,就一定能找到。”
“……不行,此事不能让皇姑母知道。”梅若月皱眉,皇姑母是很偏宠她,却极其反感她与男子接触,这要是知道了,她指不定要被怎么教训呢。
“有了,去找三皇兄,他肯定能帮我。”
烦恼解决,梅若月眉开眼笑,低头嗅了嗅百合香。
灯火迷离,薛盛来到放荷灯的湖畔之时,岸边早已稀稀落落几乎没有了什么人影,唯有那淡紫长裙的素雅佳人,仰望星河璀璨,依旧施施然站在那里。
“小梨……”薛盛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淡然无波的神情,心中满是歉意“抱歉,我来晚了。”
“薛哥哥,你去哪了?”
“我……”
薛盛想起刚才遇见的如阳少女和被她夺走的百合花,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心头,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我去如厕了。抱歉,小梨。”
紫裙少女直直看着他,那洞若观火的神情令薛盛有一瞬间无地自容,他撒了谎,骗了小梨,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撒谎,却觉得唯有这般做,才不显得辜负。
“我陪你放荷灯吧……”
“已经放完了。”
花醉漓伸手指向镜河。嫣红色的水晶荷灯划过层层涟漪,在一众七彩花灯中,显得格外美艳璀璨,却也孤寂。
“小梨,真得很抱歉。说好陪你一起放荷灯,可我却错过了时辰……”
晚风带来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
薛盛听着,眼里的歉意更浓:“小梨,我……”
“我知道。”花醉漓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薛哥哥要回贫民窟,需要走三条长街,九个巷口,夜禁时分路上不允有人,要是碰上官兵就麻烦了。”
“薛哥哥回去罢,别让伯母等急了。”
花醉漓说完几句话转身踏上台阶,看看时辰,她也该回去了。
“小梨1
身后的人猛地高喊,她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抱歉……”
枝上摇曳的银铃吹散那真挚却又细小的声音,花醉漓听着有些想笑,微侧过头,“我没生气。”
除了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她其实没有太大感触。
不再过多理会,她悠悠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亭台楼阁依然灯火辉煌。
花醉漓边走边欣赏,一抬头就被一个肩搭毛巾的小伙计拦住了。
“姑娘,请问您可是花家的那位大小姐?”
他双手交叠相互摩挲,眼睛眯眯笑得憨态可掬,他脊背弯曲,语气奉承,脸上满是谄媚讨好却不令人生厌,这也算是一绝了。
花醉漓上下打量他,竟觉得有些眼熟,“我是。”
“哎哟,小的见过大小姐。我家主子久闻大小姐风采,今日得见想邀请小姐到雅阁一叙。”
随着他手指方向,花醉漓这才看清,自己已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金迷坊附近。
要说这金迷坊,可是上京最大的销金窟,一杯茶水,或一块糕点,平均下来大概需要五十两,相当于贫苦人家一年的收成。
如此昂贵,可往里面大把大把砸钱的人大有人在,不为其他,只因这金迷坊是整个上京最‘没有限制’的地方。
听曲子,看花戏,打六博,斗鸡赛马……最大的取乐民坊便在这里,甚至还有很多人已进金迷视为某种光彩,自诩看见了世间繁华,凭空觉得高人一等。
为此,官宦子弟来者更多。
花醉漓看了看大红梁柱上红底金字的牌匾,又瞧了瞧冲自己眯眼含笑的小伙计。
“你家主子是谁?”
“大小姐去了,便知道了。”
金迷坊,金迷坊,把‘纸醉金迷’内涵的极其直率。
踏进楼内,金碧辉煌。
一层看上去简简单单什么陈设装饰均是没有,二层雅阁无窗无帘,抬头望去,直接能瞧见里面的情景,下注的,听曲的,抱着娇俏美娘追逐嬉闹的……
嘈杂一片却又……奇异的互不干扰。
花醉漓跟着小伙计走上楼梯,绕过第三层,来到第四层,那里只有一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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