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树影摇曳。
街上人影渐希
哄孩子入睡的妇人披上一件外衣起身关窗,她抬步走过,伸手刚搭到窗沿边,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圆滚滚,浑身肥胖,除了倒角里裤其余什么都没穿的人影大咧咧跑进。
而且他左眼紧闭,脸颊上似乎沾了什么奇怪的红色水泽,正随着他的步子一点点滴在地上,还有那声……
“我是猪!你们快看猪头来了!快看啊!红烧猪头成精了!!!啊啊啊啊1
这一喊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街道两边的窗户纷纷打开看是谁家烤剩下的乳猪成精了。
瞧见那半疯半魔怔的肥胖‘乳猪精’,人们惧怕的同时也频频摇头叹息,这年头生活不易,瞧,连早死的乳猪都被逼急了。
……
金迷坊,三层。
花成云撑着窗沿边,目瞪口呆看着逐渐远去的彭尤,“我的天啊,彭尤这脸可算是丢大发了,姐,你说明天……”
他兴奋地转头去喊花醉漓,视线却和拿帕子擦小刀的北日撞上,北日冲他憨憨一笑,花成云脚下直接一个踉跄。
蝉翼刀,染红血。刚才这个人挖彭尤眼球的时候,也是笑得这般憨态可掬,手却没抖一下。
“姐……”
他想回家了……
花醉漓没有理他,抬手朝梅濯雪施礼:“今夜之事,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北日擦干净椅子,梅濯雪坐上去把玩放有红球的罐子,“是大小姐自己发现了牌面的秘密,孤并没有帮衬什么,何来谢字一说。不过,你是怎么知晓彭尤下的套子呢?”
“臣女曾听说御史大夫出使过西洋,古卷里有记载,上游的游乐民族便生产这些东西,其实若说发现,一开始也只是猜测,觉得他会在牌面上动了手脚,后来试探一二,才发现竟然是银粉。不过……”
她把眸光落到了正在擦拭血迹的北日身上,“若不是北日大人暗中相助,依臣女这不懂博弈之术的人又怎么会轻松取胜。”
发牌者若为自己人,那任对方使什么手法出老千也都无济于事。
“哎哟,大小姐折煞小的了。”北日急忙推辞“小的就是一伙计,能帮上大小姐那是小的福气,而且小的相信,就算没有小人帮忙,大小姐也一定有办法赢。”
依然谄媚,依然笑得憨态可掬,可看了一场活人挖眼,花醉漓怎么也无法把他的笑容和手里的蝉翼刀放在一起,或许,北司里的四北,均是另类。
毕竟他们的主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花醉漓压下眼底的暗芒,抬手施礼:“总之,多谢北日大人出手相助,殿下若无别的事,臣女带着家弟,便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
梅濯雪叫住了他们,眸光直逼花成云。
“成云公子可还记得,你与孤之间的约定?”
“啊?什么……”
“殿下。”花醉漓瞬间扯住花成云的衣袍拽到身后,她笑意盈盈“不知殿下与家弟约定了什么,臣女可有这个荣幸听上一听。”
自一开始,她就密切关注着梅濯雪和花成云之间,北日说得对,她是有办法取胜,但那个办法太慢了,要花费很长时间布局再加上心里施压才能取胜。
但为了带成云早日离开以免暴露什么,她选择放弃,直接赌梅濯雪会令北日让她赢,不为其他,只因这御史大夫是三皇子麾下的人,梅濯雪再看不上她,也不会让竞争对手在自己的底盘上放肆。
这是她心里的赌局。
却没想到,还是晚了……
“自然可以。”梅濯雪看着她“说来也简单,‘令弟’身为孤的伴读,理应早些来东宫伴孤左右才是。”
“这……不是说,江南之行取缔,便结束了吗。”
“谁告诉你的?”
他的眸子清幽如古井寒潭,花醉漓只感觉自己早已被他看得透彻,她垂眸,平复下有些慌乱的心绪,“若是如此,那还请殿下给我们一些时日准备。”
梅濯雪笑容浅浅,“好,我等着。”
……
窗户遮掩,明月缺了一牙。
被晚风吹起的淡紫薄裙上下翻飞,花成云看着,第一次感觉自家长姐如此肃穆威严。
相府的灯早已熄了,此刻只剩他们姐弟二人自小阅读古籍的书阁闪烁着烛火。
“成云。”花醉漓的神情严肃“身为家族男丁,你可知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
“知道。”花成云不自觉也变得严肃“不辱门楣,光宗耀祖。虽说我平常做事有时混账了些,但绝没有踏过应有的底线。”
花醉漓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错,所以你更应该清楚,江南之行的偷梁换柱意味着什么,欺君,乃灭九族的大罪,我们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给家族带来祸患。”
“你说的对,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1
“办法倒是有,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了。”
“无妨,我不怕苦。”
那双眼眸熠熠生辉,花醉漓在这一刻真心感觉总是爱闯祸的弟弟长大了,她点头,转手从身后拿出十本古籍,八套竹册,以及三张宣纸。
“两天内,把这些都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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