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官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乡野里的贫苦小民,哪里见过陈家这般的阵仗,纷纷侧目,揣测庵里怕是有个天仙一般的尼姑,惹得富家少爷这样痴心,还没来得及谈笑,就被凶悍的护卫拿着刀驱赶走。

&ep;&ep;已经过午时了,慈云庵里依旧没什么动静。

&ep;&ep;陈南淮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起码有两三个时辰了吧。

&ep;&ep;他穿得薄,寒气入骨三分,这会儿浑身冰冷,手指僵硬难动,背上的伤又裂开,头晕乎乎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ep;&ep;“爷,算了罢。”

&ep;&ep;青枝哀求着,她端着瓶温好的补身药酒,却不敢进凉亭,柔声劝道:“若是让老爷知道,该多恨陆姑娘。方才李管事遣人来说,曹县的别院已经拾掇出来了,就等着大爷去呢。”

&ep;&ep;陈南淮剜了眼青枝,没理会。

&ep;&ep;正在此时,慈云庵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南淮心里大喜,朝前看去,从里头走出来三个穿着水田衣的俗家女弟子。

&ep;&ep;打头的妇人瞧着三十多岁,头上戴着兔毛暖帽,微胖秀美,很是富态,是陆令容的乳母春娘,在春娘后头跟着个十几岁的丫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得灵动甜美,是陆令容贴身婢女红蝉,而最后出来的那个清雅美人,正是陆令容。

&ep;&ep;许是常年累月地吃药,陆令容脸色不太好,并未描眉施粉,瞧着姿色平平,可偏生举手投足透着股文质风流,让人心生倾慕,她穿着件月白色的披风,发上并未佩戴华贵饰物,仅一支檀木簪,素雅又大方。

&ep;&ep;“姑娘好大的架子,让我苦等了一上午。”

&ep;&ep;陈南淮嗔怪着,可面上满是喜色,他赶忙叫家下人用毛毡把凉亭围起来,再搬来两个铜炉,亲自给石凳上铺上狐皮坐垫,招呼陆令容坐下,笑着打趣:

&ep;&ep;“有些日子没见,妹妹越发俊秀了。”

&ep;&ep;“少胡吣。”

&ep;&ep;陆令容摇头笑笑,让乳母春娘把红泥炉和茶具放在石桌上,她亲自动手煮茶,问道:“算着日子,你这两天应该随姨丈到桃溪乡了,见着梅姑娘了么。”

&ep;&ep;“见着了。”陈南淮冷笑了声。

&ep;&ep;“哦,那挺好。”

&ep;&ep;陆令容用第一遍茶水把白瓷杯烫过,又让春娘和红蝉招呼陈家下人吃斋饭,她从容不迫地煮茶,摆茶点,全然不在乎陈南淮阴沉不悦的脸色,良久,才淡淡一笑:“冻坏了吧。”

&ep;&ep;“你就不问问梅姑娘的事?不问问我喜不喜欢她?不问问她俊不俊,性情好不好?”陈南淮有些生气。

&ep;&ep;“这些事自有姨丈姨妈问你,还轮不着我。”

&ep;&ep;陆令容笑着给男人倒茶,许是受了寒,用帕子掩住唇咳嗽了几声:“煮茶的水是我从梅花上收集的,你尝尝。”

&ep;&ep;“又是梅!”

&ep;&ep;陈南淮盯着面前冒着热气儿的茶,想起了昨儿见到梅盈袖,那丫头就用梅花雪水煮茶,矫揉造作的样儿着实让人恶心。

&ep;&ep;“你知道么,那姑娘又蠢又愣,手上全是猪油,全都弄在了杯子上,忒粗野,一点礼数都不识。”

&ep;&ep;“瞧你这样,怕是没给人家姑娘好脸色吧。”

&ep;&ep;陆令容摇头一笑,把梅雪茶撤下,给她表哥重新沏了碗六安茶,柔声道:“何苦呢,穷苦人家出来的姑娘,哪里有你们府里那样周全的规矩,平白吓坏了她。既然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儿媳妇,想来是个好姑娘,你不能刚见面就轻贱人家。”

&ep;&ep;“那你呢?”

&ep;&ep;陈南淮一把抓住陆令容的手,目中满是炽热:“你不是好姑娘么?”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夜郎西:高手啊

&ep;&ep;狗官:我觉得她挺好

&ep;&ep;盈袖:我也觉得她挺好

&ep;&ep;陈砚松:胡说什么,楼上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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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今天情人节,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ep;&ep;第17章石女

&ep;&ep;陆令容十分淡然地推开陈南淮,自顾自地打开漆盒,从里面拈出枚桂花糖糕,用手帕托着吃,笑道:

&ep;&ep;“人都是要慢慢接触的,乡下姑娘老实本分,只要人好,模样家世都是次要的。”

&ep;&ep;“你这话怎么和我爹说得一模一样。”

&ep;&ep;陈南淮有些不悦,把六安茶一饮而尽,热切地看着陆令容:“咱俩也算青梅竹马了吧。”

&ep;&ep;“呦,这发香煤就是好啊。”

&ep;&ep;陆令容装作没听见,用银簪子挑着红泥炉里的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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