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已沉入虞渊之下,玉兔高悬,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空荡荡的街道。

在唐朝律法中,子时一到,便会有宵禁,介时,大街上的所有人都要回到自己的坊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倒也顺应天道。

唯留下一耄耋老者,巡走在街上。

他手中的木槌不停的敲打着铜锣。

哐——

哐——

哐——

每敲打一次铜锣,三五个呼吸的间隙后,总会伴随着一句悠长而又沧桑的声音。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这句话便像是一块睡布,笼盖住了整座城......

......

“啧!”府衙深处的幽狱之中,一个守门的小吏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抱怨道:“现在本应该是休息的时间,我们却要在这儿守监狱......”

“知足吧!本就是看监狱的苦差事,你还指望能有什么正常的作息?不让你一天到晚都在这儿待着就不错了!”另外一个小吏接道。

“也是!但我想知道,这一整座监狱,就关着那一个犯人,旁边还是驻军的军营。

又需要我们四个狱吏来回倒着班看着,至于这么严吗?”

方才抱怨的胖狱吏说着,头往深处的那间“甲字牢”探去,两只快被横肉挤消失的小眼忽闪忽闪的。

“那里面啊!可是关押着一个不得了的犯人,她本应该被关在长安天牢里的。

后来逃跑到益东城,被我们的严大将军活捉才暂时关到这里的!”另一个瘦狱吏解释道。

“不过我听说......”瘦狱吏的表情逐渐变得神往了起来:“那里面关着的那个,可是个了不得的大美女呢!”

“那又怎么样?”胖狱吏叹了口气,无奈道:“根本没办法近她身,一旦靠近她就会被她用各种东西扔,离得过近,更是有可能被她咬下耳朵......”

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那又怎么?晚上她不还是要睡觉?我们就趁着现在她睡着,隔着铁栏,看看她的样貌。”瘦狱吏又提议道。

听着他的提议,胖狱吏也不由心动了。

他点点头,低声像是在自我说服一样:“就隔着铁栏看一眼,没有事的。”

随即他俩便举着火把,向幽狱深处的甲字狱走去。

在走过长长的走廊时,还不忘随口闲聊两句。

“喂,你听说了东半城的一个集市里最近新开了一家饭馆,叫什么白氏饭馆,那里做的菜,怕是皇宫里的御厨来了都得甘拜下风。最重要的,很便宜……”

胖狱吏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前两天就听说过了!要不隔天咱去尝尝?”

瘦狱吏回道。

“可是要排好长的队啊……”胖狱吏又叹气道。

说着,他们便停在了那间正上方写着“甲字狱”的大牢前。

而面对眼前的一幕,他俩竟不由双双愣住了。

银色的月光从后墙上的小窗泄出,打到了草床上。

牢内四周皆是荒凉与破败,可草床上匍匐着的红衣少女却纤尘不染,静静的在那里酣眠着。

又在月光的照拂下,她没有被散乱的长发全部遮住的脸暴露在了两狱吏的目光里。

动人的睡颜,美的不可方物。

“这这这...”胖狱吏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缓缓蹲下,扶着铁栏,如痴如醉的看着红衣少女。

他贪婪的目光,似是想要将美全部吸收,不留给外人一丁点。

瘦狱吏也痴痴的看着少女动人的脸庞。

而就在二人呆滞的时间,红衣少女的身影突然动了。

在空中化作阵阵残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胖狱吏的面前,仅有一墙之隔。

她将手探出,猛地一搂,便勒着胖狱吏的脖子将其扣在了铁栏上。

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早就磨得锋利无比的木片顶在其脖颈处。

“你......你想干什么?”终于反应过来的胖狱吏瞪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红衣少女。

“给我钥匙。不然杀了你......”红衣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语气中,不夹杂一丝情感。

瘦狱吏也如梦初醒的慌张了起来,他同样没想到这少女的动作能如此之快。

“在腰上......”胖狱吏被勒着脖子,使本就肥胖的他呼吸都极度困难了,他说话带着明显的大喘气。

木片也快要刺破他的皮肤,已经有丝丝血渗出了......

红衣少女低头扫了一眼胖狱吏的腰间,果然有一把钥匙别着。

她迅速的拽过钥匙。松开胖狱吏,跑到门前打开锁,身体又骤然化作残影,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只剩些躺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打湿的胖狱吏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瘦狱吏。

又过了几个呼吸,瘦狱吏才逐渐认识到了眼前情况的严峻。

接着便有一道尖厉且恐慌的声音爆炸在了衙狱和军营的上空。

“甲字狱的犯人逃出去了!”

......

红色的魅影高速且轻盈的在街道一边的连成排的屋顶上移动着。

低下是数十个骑着马追赶的轻装士兵。

“站住!”士兵们冲着上方的那个身影大声喊着。

可红衣少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连马匹都快要追不上她的速度了。

最前面领头的青年少将见此情形。

无奈猛地一踩马鞍,纵身一跃,弃马上屋檐,又一跃到屋顶。

停稳在屋顶上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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