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帮手 (1/2)

这番话并不是在控诉谁，更多的，是玥儿面对惨淡灰暗的生活的无能为力。

白庆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却像鱼刺一样紧紧卡在他的喉咙里，刺得他生疼。

“对不起......”憋了许久，终于只说出了一句话。

“没事。”玥儿淡然一笑，“我早就已经释怀了.....”

白庆喃喃自语，“是释怀了......还是妥协了？”

“也许吧！”玥儿也轻声叹息，接着她继续讲述她的故事，

“后来.....我的母亲独自拉扯我们余下的几个孩子，和我的祖母.....

那段时间，真的非常贫穷，可现在回想起了，却也是最无忧无虑，让人向往的时光......

那段时间，我白天帮娘亲干活，晚上带着弟弟妹妹玩一会，祖母也很慈祥，留给她的最好的面食......虽说只是一些杂粮面，但她也是不舍得吃，总是偷偷塞给我，说‘小梅年纪还小，就要为家里的事操心......还是你多吃点吧......’

而如今我无论吃到何等山珍海味，都不及那块泛黄的粗粮面的一半滋味.....”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中慢慢焕发了光彩，愈往后，那股向往的味道愈发的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

“小梅？”白庆愣了愣。

“那是我的原名......我来这种地方，总不能用那么土的名字吧？”玥儿轻笑。

“奥对！你们这些章台女子，都要起花名的。”白庆恍然大悟，不由懊恼道：“你瞧我这记性。”

“那后来呢？”白庆已经有些深陷入这段故事中了。

“后来......”苦笑再度漫上玥儿的嘴角，“村里闹了饥荒，家里的一半人都饿死了。全村很多人都逃难去了......娘亲守着祖母，不去逃难。每天给我找树皮什么的来吃......我那会儿真的，饿的头昏眼花的......

再到最后......我去山里找吃的，碰到了几个带着黑面具的人，他们把我带走了。我也就彻底和家里断了音讯。

我此时还记得，当时的恐惧......”她说着，脸色渐变，“那黑面人就托着我的下巴，他的两指非常用力，我感觉，下一秒就会捏碎我的整个下颌.....当时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们会带我去哪里.....”玥儿又将被子收了收，“最终，我到了这个都锦园......”

“起先，我在都锦园.....不过是跑堂扫地的小丫头，就是那些年轻的老鸨们，会偶尔不定期教给我们一些‘女红’，如今看来，都是些魅惑男人的招数......累是累了些......不过想来倒是不愁衣食。

而真正到了我十四岁的那年......”

说到这里，她忽然哽咽了，“不知哪里来的一个老头，突然将我带走，给我穿上美美的衣服，将我送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那里同样有一个老头在等着我......接着，我就......”

她的手猛然用力，攥紧了床单。

“我知道了......”白庆的语气有些低落。

“后面的就不用再说了......”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他已经不想要再去揭开玥儿的伤疤了。

......

等白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极度的阴沉。

“你问到了什么？”陈四双手抱胸，靠在门口。

“那女孩呢？”他又微微挪动身体，眼神似乎在往里面瞟。

“睡了。”白庆让开了位置，正好让陈四看见里面熟睡着的玥儿。

“你为什么在这里？”白庆突然反问道。

“保护你。”陈四言简意赅的答道。

“白唐呢？”白庆有意识的扭头四下看去，可是并没有看见白唐。

“我们刚刚一直在外面等着杨浦文......等着他去通知彼岸的人，不过我们看他的马厩，应该今天是不会出门了。白唐就说要去接一个人，就暂时和我分开了。我不放心你，就过来保护你......”陈四接着回答道。

“接人？”白庆诧异道：“谁？”

“不清楚。他走的时候很神秘。”陈四摇了摇头，又接着道：“你已经跳过我的问题两次了，包括今天晌午我问你的那一个。”

“你是说......我和月见说了什么？”白庆疑惑道。

“没错。”陈四点点头，“还有你和玥儿姑娘说了什么。”

“我大致已经得到了一些证据，就等今天晚上了。”白庆看了看头上有些湛蓝的天，道。

......

白唐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溜达在大路上。

他一边啃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苹果，又一边四下寻找着什么。

“这苹果.....不太好吃。”白唐随手将手中的苹果一扔，便将其扔到了路边一个乞丐的碗里。

“呃......”他面对着那乞丐感激的目光，愣了愣。

“这包子看起来也不好吃。”他又从襟前拿出来了一包包子，随手再一扔，又稳稳的将其扔到了那个乞丐的碗里。

那个乞丐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两颗门牙不知何故消失了。

他见状连忙冲着白唐磕头，“谢谢！谢谢！”

“是你接的准。”白唐笑了笑，接着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你这家伙！没想到还会发善心！”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男人，一下便坐到了白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