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不知道对倾城雪的感觉,这两家伙,一个像他弟弟,一个像他妹妹,虽然总是会对他因为经历了人生多舛而形成的独有人生观价值观(懒惰)提出质疑,并且强烈诋毁他不拘小节的生活情趣(肮脏),但这两个人都是他非常喜欢的。尤其倾城雪最近还多了一项乐趣,那就是看着吴拂心痒难耐又不敢把心中所想付诸行动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在一旁偷着乐。

“姐,我知道你心慈仁厚,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只有胜负输赢,不论是非对错。谁无辜?谁含冤?老天也无法明断。你也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被灭门,固然是因为他们伤了你,但谋反是铁一般的事实,按例当诛九族,三殿下这么做并没有半分不是。身为皇子,扬威立信、维护法纪权威都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哪知道他一听这句话,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凌厉,像利箭一般射穿我的身子。好在这不是真的利箭,要不然我就成刺猬了。他这个人忽冷忽热的,有时候油嘴滑舌令我讨厌,有时候又冷冰冰的叫我害怕。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单独相处。他瞪我一眼,我就后退一步,一不小心差点摔倒,原来我的后背已经贴着院门的墙壁了。

为了嘉奖军士,皇帝命京城府尹主持,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摆下长达数十里的酒宴戏台,与百姓同庆。到了正午,林将军率部将进城,皇帝更是亲坐了九龙降伞,在城门口相迎。当时在现场的百姓,怕是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皇帝是如何的威严,却淡笑倾城雪;亦不会忘记他们的英雄们,是如何的威武,眼中光芒炯炯。

“你……你……”他登时急的说不出话来,满面担忧地望了他娘一眼。娘一向生性好强,不愿受人恩惠。昨天他为了给娘请大夫抓药才不得已偷了这小姑娘的银子,娘问起时,他就扯谎说是找隔壁大伯借了一两银子。饶是如此,还被娘念叨了好久,让他快些把钱还给人家。现下要是知道这钱是偷来的不打死他才怪。打死他也就罢了,可娘现在的身子骨再经不起气恼折腾了。

那歌妓委委屈屈地爬起来,又爬上床去。她不过是要求用枕头垫着腰而已,怎么一下子惹得他勃然大怒,还被一脚踹下床去。真是倒霉,可是她万万不能得罪庞家的这位小霸王,一旦他生了气,砸了场子,倒霉的还是她。所以她柔声细语好声好气地赔罪了半天,才让那庞透煜略略消气。两人又进入备战状态。可是这一回无论那女人如何努力施展浑身解数,庞透煜都进入不了状态。

只是,很奇怪,当他一个人坐在这个冷冷清清的阁楼里,没有像是府上那样那么多奴婢的伺候着。他却突然间多出了很多感触。看着那冷冷清清的月亮挂在冷冷清清的夜空里,那冷冷清清的光撒在了这冷冷清清地屋子里,他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热乎起来。他很想了解这样地热乎是什么,只是,那两个时辰的时间似乎真的是太短了,他似乎还没有开始琢磨,倾城雪的脚步就已经走进了他。

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再就是比别人长得帅些,善解人意些罢了,但如今,他负手立于身旁,笑得依旧温柔,可全身上下已自多出了一种自信而雍容的气度,仿佛一块温润优雅的美玉陡然间变成了光华灼灼的钻石,那种夺目的气质丝毫不逊于吴拂,如今的他,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过后会回到正轨上,但只要有一个穿越者存在,就有可能改变,而且穿越者常常有(她自己就是一个);喜的是,她不必担心自己做的事改变了历史,会导致有不好的结果。她以前曾经听说一个理论,穿越者回到古代改变历史,会产生连琐反应,导致后来的事全都发生改变,甚至影响到了穿越者本人的出生,那么他就会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种理论对淑宁是有一定影响的,但现在她就再也不必担心了,就算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必担心会影响到未来的自己(根本不是在一个世界上,怕什么啊)。

我有些疑惑,他却不想多说什么,放松身体,向身后的窗棂上靠去,转换了话题,对我笑道:“二姐,都怨你,要不是你,我还好端端地在枫林里面猎白虎呢。现在倒好,白虎没等到,倒等来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公主,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虽仍有些担心,但看着他这般刻意做出的轻松姿态,也只能配合地一笑,“白虎是那么好猎的吗?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偏就那么认死理。”

这是我听过的最可怕的版本,比娘的“逝水红颜喜欢抓小孩子吃”的说法更加可怕。我还没成亲,那我就在“美丽的女童”的范围内,万一她要喝我的血……啧啧,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而吴拂居然碰到她了,居然没被她杀死?难不成逝水红颜也喜欢帅哥,看人家长得帅就手下留情了?师娘不是说她是美女吗,且不论她是个多老的美女,只要是女的,就有被吴拂的外表糊弄住的可能。

低声叹息,才道:“倾城雪原是妹妹身边的人,妹妹心地敦厚,待人宽容,自小便惯纵了她……臣妾见妹妹一去,她没了主子才收在身边,没想到却是顽劣得很,竟还偷了当日妹妹亲手交付臣妾的帕子……”她又低声地抽泣起来:“臣妾也是一时急了,才动了怒……没想到,没想到皇上却酿成了那样的悲剧……臣妾怕,倾城雪接近皇上是别有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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