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死不足惜 (2/2)

，杀我身而成仁，我狄蕯不成圣，誓不为人。爹，娘，小凤……”声音凄凉，虽不言明，但似乎流露着无尽的悲伤与不甘。

蓝天语的眼神明显一滞，他似乎能感受到狄蕯内心的万般辛苦，这像极了当初的他。

“杀了我吧！”狄蕯欺身上前，舞动手中的大斧，疯狂朝蓝天语劈来，表情似是痛苦不堪，恨此生，欲赴死。

蓝天语黯然长叹一声，也许，活着的人，永远是最痛苦的，当一切成空，往事如云烟，徒留的只是伤感，半世流离，一生凌轹，换得一杯黄土，可换得一丝魂灵的解脱。

“看你的造化了！”蓝天语神情肃穆，一枪轻轻刺出，其实却是快若闪电，仿佛刹那间便突破时空，闪到狄蕯的胸前，“砰”的一声，枪尖竟然破开了狄蕯身上圣甲的防御，直插而入。

“噗”、“噗”两声细响，蓝天语的眉心也同时射出一道光芒，速度快到无人可见，瞬间没入狄蕯的眉心处。

灵魂攻击？

如果有圣人在场，也许会发现到这一幕，以为这是一道灵魂攻击波，可惜在场的人，除了蓝天语，也只有狄蕯和朱胖子，他们都不是圣人。

蓝天语收枪而立，枪拔血涌，“咚”的一声，狄蕯雄壮的身躯，终于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他眼中的疯狂渐渐消散，血红的双目也黯淡了下来。

他再也站不起来，如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人世繁华，人间一切苦难都已经与他无关，他只是这世间的一个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一阵旋风刮过，风吹草动，清冷的感觉浸透入人的肌肤，有些森寒的味道。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一般，云雾缭绕、如梦似幻的山林静默，怪石松林一声不响，又仿似害怕打破这份沉默，屏息，屏息……

“他太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了。”本欲继续纵情厮杀的朱胖子，呆呆怔立在原地，半天后，他才收起了手中的武器，默默走到狄蕯身旁，静静地看着，仿佛凝视着那世间最后一道风景，眼睛一眨不眨，最后，他缓缓地蹲了下来。

此刻，他们俩人满脸的煞气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喜无忧的表情，了无声息的狄蕯如此，呆呆坐在地上的朱胖子也是如此。

“狄大哥生长在一个家境殷实的豪门，从小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他无忧无虑，同时也因为实力强横，骄傲自大，但他本心不坏，一直到十五岁之前，他过着花花公子般的帝王生活……”朱胖子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蓝天语诉说着一个凄凉的故事。

“天有不测风云，狄大哥家一夜之间俯尸千百，被高人灭了门，只有他一人侥幸得以逃生。”

“可惜，这不是狄大哥的侥幸，而是他的不幸，他的仇人……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即便他超凡入圣，也不见得能报得了这个仇……”

朱胖子双目无神，喃喃细语，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如此了罢，虽然他一直没提到自己的身世，但蓝天语能感受到，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兄弟，突然之间倒下了，再也起不来，且这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教人心情当作如何。

朱胖子声音嘶哑，毫无感情，叙说着一个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故事，没有声情并茂，没有声泪俱下，只是那般低声细语，好像在诉说着一个跟自己毫无相干的故事，不深情，也不感人。

可听在蓝天语耳中，却是如同一柄柄尖刀在刺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