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践行的地点选在了睢河畔的一处画舫上。

&ep;&ep;碧水悠悠,清风徐徐,绿波荡漾间歌声四起,三五个情投意合的知交好友,推杯换盏,吟诗送别,岂不快哉。

&ep;&ep;骆成之举起酒杯,感激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滑过:“我骆某在这里提前预祝大家,来年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ep;&ep;他今日回去,只怕赶不回来参加年后的会试了,况且就是参加,以他乡试的名词来看,会试恐也难以有所建树。不如再苦读三年,下一届再战。

&ep;&ep;贺青云几人端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杯,跟着一饮而尽。

&ep;&ep;旁边的姬长胜拍着胸口,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大气爽朗地说:“多谢成之吉言,咱们在京城等着你。”

&ep;&ep;姬长胜便是特意去找贺青云的书生,他虽是个读书人,但行事爽朗,带着一股子干脆劲,又热心肠,助人为乐,因而在学子中的声望很高。

&ep;&ep;有了他活跃气氛,骆成之刚冒出来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他跟着一笑,暗沉的眉宇舒展开:“好,几位先在京城等我,三年后咱们再聚。”

&ep;&ep;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兴致正高,忽然,隔壁的画舫中传来了一道怒骂声:“你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臭女表子,装什么清高,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从了爷,否则待会儿弄疼了你,别怪爷不怜香惜玉。”

&ep;&ep;这声音像公鸭叫一样,又粗又难听,关键是内容还不堪入目,扰了几人的兴致。

&ep;&ep;姬长胜不悦地瞥了一眼,见隔壁画舫没了动静,随即又举起酒杯笑道:“该谁了……”

&ep;&ep;他才刚说了几个字,隔壁画舫又传来一道怒斥声,伴随着男人粗俗的怒骂,还有一道重物砸在地上的哐当声。

&ep;&ep;“你个丑表子,竟敢踢我,今日老子弄死你……”

&ep;&ep;画舫里的贺青云一行直听得皱眉,骆成之侧过头问旁边伺候的姑娘:“怎么回事?”

&ep;&ep;那姑娘盈盈水眸中闪过一抹不忍,捂住嘴,哽咽地说:“遇到了不讲理的客人,秦姐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ep;&ep;附近几艘画舫都是教坊司的,里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还多才多艺,声名远扬。自是有许多贪色之徒慕名而来,不过教坊司的姑娘不比普通的秦楼楚馆,她们有官府撑腰,按理来说,应该没人在这里闹事才对。

&ep;&ep;但凡事总会有例外,若遇到来头甚大的硬茬或是二两黄汤下肚就自我膨胀得厉害,日、天日、地,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或是暴发户,姑娘们也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但入了这一行,也只能忍着。

&ep;&ep;几个读书人听了隔壁画舫那人粗鲁的言语,自是很同情那艘船上伺候的姑娘,但能上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就连他们能来也是递了姬长胜那个在吏部任四品官员的伯父的帖子,这才有幸上画舫一游。更何况,他们来年要参加会试,也不宜贸然得罪人。因而几人只是叹了口气,谁也没有替隔壁那姑娘出头的意思。

&ep;&ep;只是被他们这么一搅和,几人的酒兴、诗兴也散了大半。骆成之站了起来,拱手道:“今日多谢诸位给骆某践行,咱们……”

&ep;&ep;他的话还没说完,隔壁画舫里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ep;&ep;贺青云猛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素来温和的眸子中充满了滔天怒火。

&ep;&ep;姬长胜见了,忙按住他的肩膀劝道:“青云兄,息怒、息怒,不值当为了这种败类动气,而且这是教坊司,这些女子都是贱籍。”

&ep;&ep;旁边几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青云兄,咱们来年还要参加会试,你权且忍他一忍,等高中入了朝,再好好收拾这败类便是。”

&ep;&ep;贺青云明白,几人都是好意,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一届乡试的佼佼者,若是传出去在画舫上为了个伎子与人打闹,发生冲突,传出去对他们的名声很不好。

&ep;&ep;只是让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忍着,眼睁睁地看着这种败类欺负一个弱女子,他做不到。更何况,那个女子的声音耳熟得很,他应该在哪里听过才对。

&ep;&ep;贺青云头一扭,抬头灼灼的目光瞪向对面的画舫。

&ep;&ep;待看清楚那个被打得趴在甲板上的女子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按在画舫上的双手手背青筋暴凸,怒气从胸口喷涌而出,压也压不住。

&ep;&ep;“喂,青云,你去哪儿?”

&ep;&ep;几人没料到贺青云会忽地转身,大步踏踏踏地步下了木梯,走到甲板上,跳到了岸上,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贺青云已经领着符其跳上了旁边一座小舟。

&ep;&ep;戴着草帽的船夫站了起来,长长的竹竿往水里一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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