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就算没见过的,看看现今这个排场,大概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ep;&ep;师尊,他,就是宴沉?刚刚被怀疑身上藏有天魔都能沉住气的聂无双,此时却握紧了双拳,目光紧锁着场中的红衣人。

&ep;&ep;应当是的。顾清远把手覆在聂无双紧握的拳头上,防止他一时忍不住,冲上去和宴沉拼命。

&ep;&ep;感觉到顾清远手心传来的温度,聂无双从仇恨的情绪里拉回,对上顾清远担忧的目光。聂无双深吸一口气,明白他必须忍耐,他已经给师尊添了够多麻烦了。

&ep;&ep;我知道了。聂无双弯下腰,凑在顾清远耳边低声道:师尊放心,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不会贸然冲上去的。也不会让那东西跑出来。

&ep;&ep;见聂无双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顾清远放下心来。刚准备松手,却被聂无双反握住。

&ep;&ep;顾清远疑惑地转过头,便看见聂无双一双盛着星河倒影般的眼眸认真地望着自己,低声恳求:师尊,你能就这样拉着我么?你拉着我,我便觉得自己,安心许多。

&ep;&ep;这卑微又依赖的语气最是让人心软,尤其说话的人还长了一张清俊无双的脸。

&ep;&ep;顾清远虽然觉得两个男人手拉手有点奇怪,但还是点点头,随聂无双去了。

&ep;&ep;他忽略了心底的异样,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会场中央,琢磨着宴沉忽然出现的情况。

&ep;&ep;不是说身上有伤,不便露面么,怎么还真跑出来了?

&ep;&ep;还带了左右护法,大摇大摆地跑到三大仙门齐聚的会场,不怕这群修士一拥而上,趁机屠魔卫道一番?

&ep;&ep;今天这状况真是越发失控了,顾清远叹着气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左护法脸上蒙了面纱,挡住了真实面容,不然自己还真不好和徒弟解释。

&ep;&ep;他正想得出神,冷不丁对上了宴沉的视线,后者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没有笑意,视线下移,落在顾清远和聂无双牵在一处的手上,意味不明。

&ep;&ep;顾清远顿时如坐针毡,他还没搞清楚宴沉和聂无双的关系,但此时的宴沉总让他莫名有种被撞破了奸情的尴尬感。但问题是,他和聂无双真的就是纯洁的师徒之情而已。

&ep;&ep;宴沉看着顾清远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的窘态,心情莫名有些窒闷。这个人不戴面具的模样,当真如记忆中那人十分相似,可那个人却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ep;&ep;那时的他在对方眼里,只是一株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树。等到他能和对方说喜欢,能像普通人一样去拥抱拉手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ep;&ep;这样想着,宴沉看着聂无双的眼神有些阴沉,他觉得有些不痛快。凭什么自己求而不得了许多年,这小子倒是在这里和心上人你侬我侬地手拉手?

&ep;&ep;魔尊宴沉!无极门年轻的副掌门,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结着法印,一副戒备十足的架势:此乃三大仙门聚集之地,容不得你一个魔修在此撒野。

&ep;&ep;嗯?宴沉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想起此人是谁。

&ep;&ep;右护法小声附耳过去,提醒了句:这是无极门的副掌门,闫远。

&ep;&ep;宴沉点点头,他这会儿正不痛快着,眼前的人,倒是很适合哪来当个出气筒。

&ep;&ep;开天斧毫无征兆地非出去,劈在闫远的肩上,神器切豆腐一样劈开闫远的身体,后者顷刻间血流入注,结到一半的法印也断了。更让他觉得屈辱的是,他刚刚竟然完全无法捕捉到宴沉的灵气轨迹,连身上的防御法器都来不及使用,就已经中了招。

&ep;&ep;若不是宴沉留手,这一斧子可以直接砍断自己的脖子,或者把自己劈成两半,宴沉招了招手,开天斧灵光一闪,又飞回宴沉手里。宴沉用灵茶洗去斧子上的血迹,拎着斧子懒洋洋地靠回椅背,失望地睨着闫远,仿佛在看一个不争气的晚辈:真希望你的实力能配上你说话的口气。

&ep;&ep;闫远被气得吐血,从小作为天之骄子,听惯恭维夸奖的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嘲讽实力不济。而他完全没法反驳。

&ep;&ep;魔尊,先前诛杀血修之事,还多谢贵教及时支援。众人之中,天枯剑圣见到魔尊,倒是没露出什么过激的表情,反而十分客气地与他道谢。

&ep;&ep;相比其他仙门,总把正魔之分看得很重,天枯剑圣倒并不特别在意这个,修仙修魔,只要不为恶,在他看来都无所谓。对于现任魔尊他虽不能说认同,但也觉得比起前面几任魔尊来看,宴沉至少不会主动惹事生非。

&ep;&ep;天枯剑圣客气了,血修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清远长老替我找到血修据点。若不是正好追查他和聂无双的下落,我也不会及时派奉宵赶到现场。宴沉说着,目光落在顾清远身上,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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