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炮仗声炸过去那一阵,街面上就很安静了,只听得到簌簌的下雪声,师父宽大的僧袍把它罩在里面,风雪都拦在了外头,像是窝在春天的太阳底下,暖洋洋的。
&ep;&ep;骆清书低声说,“胳膊也伸进来。”
&ep;&ep;明镜就乖乖把手臂也塞到师父怀里,整只凶兽像一块饼,完全被包住,更温暖了,犯困。
&ep;&ep;它很困,但是不想睡,因为师父明天就要去取经了,现在凌晨三点钟,算一算只有五个小时了。
&ep;&ep;想哭,想像其它一些人类崽崽一样,撒泼打滚的,让师父带着自己一去,但是师父已经说了,这次不方便带着它,如果它哭了,师父就会担心。
&ep;&ep;眼泪涌上来,明镜都憋着,一动不动的。
&ep;&ep;骆清书察觉到了肩膀上润湿的痕迹,心中亦是怅然不舍,五年来如果身边没有这个可爱的小豆丁,他就算有命,也只是浑浑渡日的行尸走肉罢了。
&ep;&ep;骆清书抱着孩子回了家,把小豆丁放在床上,打了温水来给她擦手洗脸,做完又给她盖好被子,低声说,“明镜睡觉了,很晚了。”今天这一天折腾下来,小家伙应该很累很困了。
&ep;&ep;明镜眼里噙着泪,被子里的手紧紧抱着小木鱼,点点头,“师父,晚安。”
&ep;&ep;骆清书关了床头灯,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去了隔壁,这原本是两个独立的房间,但下山后小光头有些不适应,晚上害怕,骆清书就在中间隔墙的地方打出一道门来。
&ep;&ep;两个房间连通着,小光头睡在自己的床上,要是害怕,喊一声师父,骆清书在这边就听得见。
&ep;&ep;骆清书回了自己屋,关了灯,闭着眼睛躺着,并没有什么睡意,和小豆丁吃穿住行相关的,该注意的地方他已经写在册子里了,一小,一中,一高都捐了两栋实验楼,后续也还有捐赠条约,小光头在学校不会被欺负,他也在苏家旁边买了一栋别墅,清灵寺里的实验室全搬到里面,还新增了许多高端的实验仪器,希望小豆丁能喜欢吧。
&ep;&ep;他并不是希望她有什么成就,只是想让她能过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的生活,万一她想用,东西就放在这。
&ep;&ep;也提前准备好了教育基金,生活基金,有专门的律师团队在打理,年纪一到就会交接到小豆丁手里,骆清书察觉自己竟然已经在脑海里筛选小豆丁老了以后要住的疗养院,不由失笑,他真是入魔了。
&ep;&ep;“师父……”
&ep;&ep;“师父……你在吗……”
&ep;&ep;颤颤的声音很小,带着鼻音和哭腔。
&ep;&ep;骆清书坐起来,温声问,“做噩梦了么?”小光头两岁那会儿连狼都想抓了吃,被那血盆大口吓着了,留了阴影,偶尔做梦会梦见被狼吃了,惊醒后就害怕,睡不着。
&ep;&ep;明镜抱着自己的小木鱼爬起来,带着鼻音问,“师父,今天晚上明镜可以和师父一起睡么?”它身体很困,怕自己不小心睡着醒来,师父就走了,它想给师父送别,至少送师父到车站。
&ep;&ep;为了锻炼小光头,从小都是分开睡,骆清书知道明早起床小光头肯定会哭,但想着对方此刻肯定通红了的眼睛,拒绝的话的就说不出口了,只得温声说,“过来吧。”
&ep;&ep;“谢谢师父!”
&ep;&ep;明镜破涕为笑,飞快地擦干净眼泪,抱着自己的枕头和木鱼,一下子就窜到了隔壁房间,直接就扑到了床上。
&ep;&ep;它脸埋在师父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鼻塞,“师父,你要快点回来,明镜怕做得不好,有一天被凶兽界抓回去,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ep;&ep;骆清书哭笑不得,低低应了一声,手臂绕过她的小脑袋,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好,师父知道了,不要哭了,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坚强点,天一亮你的爸爸妈妈就来接你了,第一次见面,状态还是尽量好一点吧。”
&ep;&ep;骆清书知道小光头喜欢什么,又从旁边的矮桌里拿出了五张照片,递给小光头,温声说,“这是陆弯弯女士,你的妈妈,大哥,苏衍,二哥,苏颜卿,三哥,陆锦衣,四哥,苏杭。”
&ep;&ep;小崽子果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ep;&ep;照片上的女子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肤色洁白,鹅蛋脸,杏眼淡眉,头发松松盘在脑后,一身简单温暖的居家服,没有太多坠饰,目光温婉柔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是很亲近随和的面相。
&ep;&ep;“这就是明镜的妈妈么?”
&ep;&ep;说不出为什么,明镜就是觉得妈妈像观音仙女一样,还有哥哥们,个个都很帅。
&ep;&ep;明镜瞌睡虫都飞跑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亲了亲照片上的仙女观音,“妈妈好漂亮好温柔,哥哥们也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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