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闭眼伏了许久,喝道:“滚!”
&ep;&ep;如此三更才歇,张君顽性不减,笑道:“这些宫人少见多怪,不知恰因为是五毒月,才要以毒攻毒。
&ep;&ep;这个月必得夜夜都要来一回才行。”
&ep;&ep;如玉仿似酷暑中淋了一场透心凉的雨,又仿佛寒冬腊月泡了一回热气腾腾的澡,混身没有一条筋络不透着酥。
&ep;&ep;这皮性不改又傻里傻气,犟兮兮的男人,外事精明,一朝文武没人能玩得过他。□□上糊涂,端地是个呆子,一句好听的话儿也不会说,无论何时想讨好她,总要气的她火冒三丈。
&ep;&ep;大约唯一一点好处,唯一叫她能忍下去的,也就床上这点事儿。无论再怎样的气恼,闷怀,着他般弄一回,看他也顺眼不少,看这座皇宫也顺眼不少。
&ep;&ep;如玉道:“方才出延福宫,初一说他想家了。”
&ep;&ep;张君也颇怀念一家三品挤在竹外轩的日子。家事国事天下事,有近一年的时间,全是他一人在竹外轩那间小小的卧室中,如玉的床前所批阅,决断。
&ep;&ep;她就睡在床上,半夜苦熬不过困倦时转身看上一眼,描上两笔。
&ep;&ep;金戈铁马,美人横陈。山河表里,她身上的脉络。他生来六亲无靠,唯有背靠着她,才能安心做事。
&ep;&ep;两人相对而卧,张君笑道:“这几个月来,每日在前朝处理事务,傍晚宰相与各部尚书,侍郎们踏着夕阳回家,我站在宣德楼上远眺他们离去,深觉他们无比的幸福。夜里回到这殿中,看你沉睡在床,恨不能一被子将你和初一裹了,回到永王府,回到竹外轩。”
&ep;&ep;入宫之后,她清瘦不少,纤腰不过一尺围,才行过人事的红晕还未褪去,葱管似的手指压在颊畔,唇抿一抹笑,亦盯着他,并不语。
&ep;&ep;张君又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但你是我的妻子,无论我能走到那一步,你也必须得陪我坚持下去,好不好?”
&ep;&ep;如玉仍旧不语。
&ep;&ep;“你当初不过陈家村新寡的妇人,我也不过一个差点叫母亲遗弃的孩子。能住进这座宫城已是奇迹,总有一夫一妻的帝后,能执手走到最后,是不是?”张君话未说完,如玉扑了过来。
&ep;&ep;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这一整天竭尽脑汁的绵绵情话终于触动了她,叫她心有痒痒还想讨点苦头,正准备再以毒攻毒一回,只觉眼前一黑,如玉已经拨灭了烛。
&ep;&ep;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12点还有一更啊!
&ep;&ep;第141章朔方
&ep;&ep;她重又躺回里侧,低声道:“大嫂曾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猴子满山跑。我既嫁给你,无论你走到那一步,也只能跟着,又怎会说走的话。可我仿佛听人议论,说赵荡所率的辽金连军已经将当初大哥所占来的西夏旧地全部夺走了,可有此事?”
&ep;&ep;张君道:“有!”
&ep;&ep;当初花剌与大历联军灭挤在中间的小国西夏,将西夏亡国的疆土一分为二,各据为已有。再后来,安九月死,花剌国主安达转投西辽,与金、辽三国联兵,南下攻伐由张震建立的新朝大齐。
&ep;&ep;在新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金辽联军几乎占领了整个河西走廊,以及西宁府,夏州府。直到张震两次御驾亲征,才将这些地方都夺了回来。
&ep;&ep;他之死,于新朝来说仿如当头棒喝。这些日子内外交困,赵荡所率的金辽联军,如龙卷风一般肆虐而下,重新又占领了整个河西走廊以及清海湖,边界持续往南压缩,若果真叫他们自金城关渡过黄河,一朝功业,张震打下的基石就全没了。
&ep;&ep;如玉与赵荡本为表兄妹,国仇家恨归不到个体的人身上,而如玉对于赵荡个人的影响一直以来都还颇好。在她心目中,他大约是个痴情的、时运不济而败走,终于在异域它乡再度崛起的英雄。
&ep;&ep;张君心中一点自私,不肯叫如玉知道边关战线上狼烟死起,将士们沙场埋骨一事,所以一直将这些事情瞒的死紧,却不期她还是知道了。
&ep;&ep;她比他预料的要平静许多,也不过多问及赵荡的私事。只道:“当初沈大哥死时,我曾答应他要将他的尸骸带到朔方去,葬到一座叫契吾山的地方。他说,我母亲是他亲手葬的,就葬在契吾山顶,他要我将他葬在另一座山头上。
&ep;&ep;若金辽联军再往下攻,重新占领朔方,我想往契吾山,只怕会更加困难。所以我想趁着如今朔方还在咱们手里的时候,去一趟。”
&ep;&ep;张君道:“你如今是皇后,出宫已颇多麻烦,要越几千里路程到朔方去,难上加难。”
&ep;&ep;一国之后,何其重要,更何况赵荡如今常驻西平府,只要风闻一丝消息,不出三天功夫就能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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