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漆黑的雨夜,无人的墓园。

&ep;&ep;声嘶力竭的哭声,少年苍白的脸。

&ep;&ep;贺伯勤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ep;&ep;——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ep;&ep;打电话给贺仲辛,半晌都无人应答,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不愿意接。

&ep;&ep;贺伯勤叹了口气,让阿Joe把傻弟弟上次心心念念的大红色超跑定下来。

&ep;&ep;既然伤心了,那就送点东西补偿吧。

&ep;&ep;贺仲辛是被电话吵醒的,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酸痛,人仿佛被卡车碾过,脸上尤其疼,碰都碰不得。走进洗手间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脸果然肿了。

&ep;&ep;昨晚发生什么了?

&ep;&ep;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碎片,但都抓不住。

&ep;&ep;这个地方他认识,几个月前还在这里养过伤。

&ep;&ep;看了眼通话记录,叁通未接是大哥的,再前面一通是尤嘉。应该是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酒保用自己手机打的。

&ep;&ep;醒过来栽在沙发上,大概女人力气太小,抬不动自己。

&ep;&ep;脸肿成这样,自然也没法出门见人了。贺仲辛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男人情场失意,丧的一批。

&ep;&ep;尤嘉回家的时候贺仲辛正在打游戏,嘴里叼着根烟,客厅里摆着几个空荡荡的酒瓶子。他心里头憋气,有家不想回,其余住所也只是空荡荡的房子,哪比得上这里有人照顾?贺仲辛食髓知味,索性就把这里当家,想再赖上几天躲一躲情伤。

&ep;&ep;屏幕是房间唯一的光源,上面的丧尸被砍得血肉模糊。

&ep;&ep;尤嘉把灯打开靠在玄关,“劳烦二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ep;&ep;“让我待会儿。”没想到尤嘉会赶自己,贺仲辛皱着眉头开口。

&ep;&ep;她倒也不难说话,没跟他再纠缠,“那就按市场价来吧,月租两万一,日租七百七。二少出手阔绰,总不至于白吃白住吧。”

&ep;&ep;“行,我给。”钱对贺仲辛来说不成问题,一口答应下来。

&ep;&ep;尤嘉从抽屉里拿出一只POS机,“刷卡还是转账?我推荐支付宝,没有手续费。”

&ep;&ep;贺仲辛被她这副视财如命的样子折腾到没辙,痛快扫码,顺便还给她凑了个整。手机里传出钱已到账的声音,尤嘉望着上面的数字笑靥如花,“二少大方,不过住我的地方就得守我的规矩。现在,就劳烦你把酒瓶子收了,把客厅打扫干净。”

&ep;&ep;“你——”吃错药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尤嘉已经把手机连上电视屏幕,贺仲辛酒后哭着喊妈,穿着情趣内衣搔首弄姿的高清视频在屏幕上循环播放。

&ep;&ep;“唉,也不知道别人看见这些会怎么想。贺家二少,国内知名赛车手,私底下竟然有这种癖好……啧啧。真是……”真是怎么样,尤嘉没说,只含笑望着呆坐在沙发上的人。

&ep;&ep;男人要脸,尤其是贺仲辛。

&ep;&ep;作为半个公众人物,损他面子还不如让他去死,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ep;&ep;“二少不愿意的话大可离开,要是愿意……那就赶快动手吧。”

&ep;&ep;贺仲辛面色黑如锅底,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很好。”

&ep;&ep;尤嘉扳回一城,心情大好,哼着歌回屋睡觉,“主卧归我,次卧归你,现在晚安。”

&ep;&ep;关门落锁,门板隔音很好,只隐约能听见客厅的骂骂咧咧和叮咣乱响,尤嘉不理会闷头就睡,他要拆家就拆吧,拆多少她就打双倍的账单寄给贺伯勤。

&ep;&ep;第二天早起,客厅里没人,出门才发现贺仲辛正在小院里锻炼身体,穿着紧身运动背心单手做俯卧撑,男人肌肉扎实,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不得不说,当弟弟的比哥哥更有性张力。

&ep;&ep;难得周末不加班,尤嘉背着包踩着下班点准时开溜,回来路上碰见有阿叔阿爷卖自家产的土菜,卖相不好,但没怎么打农药,她看着眼馋,又一时心软,索性全部买回来。到家的时候贺仲辛正坐在她练瑜伽的飘窗处,老大个人呆坐在那,像是在仰望星空。

&ep;&ep;情场失意的人都是神经病,情绪来了智商往往断崖式下跌,更不要提本就不太聪明的贺仲辛。尤嘉眼见这人日渐消沉,难得好脾气地做了两个菜,开了几罐啤酒和他对饮。

&ep;&ep;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失恋这种事,除了喝酒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贺仲辛讲述及的悲惨往事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但能给尤嘉带来快乐。

&ep;&ep;手舞足蹈抱着人叫妈是醉狠了才会有的副作用,反正她已经拍了录了,再来一份也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贺仲辛看得特别开,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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