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声长大了,意味深长,朱朝奉是做老了生意的,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朱朝奉也点头:“是啊,都过去四年了,不知道三爷今儿来,和我算什么账呢?毕竟,当初的账目是清清楚楚的。”
&ep;&ep;说着朱朝奉就看向翠能:“大爷,当日那账目,我是交给了您的,您也过目了,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ep;&ep;这是看翠柳不好拿捏,就转向自己了,翠能虽然人软口拙,可这会儿已经打定了主意只听翠柳的,因此翠能只抱歉地笑笑:“朱大叔,您也知道我向来在做生意看帐上面都笨得很,家父在世时候就说过许多次了,那些账,我也看不出什么来,还是三弟说这账目有些不对,所以才来了。有什么,你和三弟说。”
&ep;&ep;翠能一推二五六,朱朝奉还是能想到的,所以朱朝奉就看向翠柳:“这么说,江三爷是真的认为,当初我在账上动了手脚?”
&ep;&ep;“朱大叔,这账上有什么,你比我更清楚!”翠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这句反问让朱朝奉的脸色往下一沉:“江三爷,不要血口喷人。”
&ep;&ep;“这么说,朱大叔认为,这账的确是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问题了?”翠柳淡淡地说着,还看向了伙计,伙计这会儿已经糊涂了,但还是想着要护着朱朝奉,急忙点头:“对,这账没有问题。”
&ep;&ep;“好一句没有问题!”翠柳等的就是他们这句,翠柳已经把账本拿出来,丢在朱朝奉面前:“朱大叔,还请仔细看看这账目,为何五千银子,到了这里,就只剩四千七百五十两了?”这做账房的,惯例有个九五回用,主人家也不是不管的,朱朝奉做账时候还没忘记把这九五回用写上,此刻听到翠柳质问,朱朝奉刚想张口说这是惯例,就想到了翠柳方才问自己的话,顿时闭了嘴!
&ep;&ep;而这一闭了嘴,就让翠柳冷笑:“这两百五十两银子,虽说不是什么大数,但在我江家这个时候,这笔银子却是少不了的,还请朱大叔把这上面少的那些银子,全都给我!”
&ep;&ep;这账本密密麻麻,也记了好几年,惯例的九五回用,也有了三四千银子,朱朝奉不是拿不出来这些银子,而是被人追索九五回用,简直就是打到脸上的巴掌,但朱朝奉也晓得,若不肯拿出这银子,这账本现就是证据。
&ep;&ep;偏偏这时候那伙计见朱朝奉急了,自己也在那插嘴:“江三爷,您这就是外行了,这做账房的,九五回用也是惯例,从来都没人管的,为何您就在这里管?”
&ep;&ep;伙计这话一说出口,朱朝奉就晓得坏事了,刚想呵斥伙计,翠柳已经冷笑:“好一个九五回用,若是我江家繁盛时候,赚了银子,那你们九五回用我也只能说一句,这是惯例。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账?那时候我们江家,一两银子都要掰开两半用,还要九五回用,你们这是什么心,要挖空我们江家,让你们发财才成?再者说了,我们江家亏待你们了吗?朱大叔,您在我们江家时候,一年两百两俸银之外,分红,四时八节的礼,一年也有四五百银子,您女儿出嫁之时,我……伯父还送了二十两金子的金首饰添妆!您在我江家二十来年,看我江家落难也就罢了,怎还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要什么九五回用?”
&ep;&ep;翠柳这番话说的围观的众人都点头,翠柳见众人点头,自然是机不可失,又对那伙计道:“你这伙计,我记得你,在我江家做了十来年了,初来时候,才十三岁,那时候个子都还没有桌子高,鼻涕都拖在上面。这么些年,从一年五两银子的学徒,到我江家败落时候,一年也有三十两的俸银,年底分红,也有二十来两银子,你丰衣足食,讨了婆娘不说,还生了两个儿子,把你爹娘从乡下接来,赁的房子就在江家后面,你爹娘来的时候,还去给伯父磕头,说多亏了伯父多年的照顾。这会儿,你全忘了吗?九五回用,亏你说的出口!”
&ep;&ep;翠柳说到这里,不由有些鼻酸,但还是强忍住泪,只对朱朝奉冷笑:“我只是来算这该算的账,我也晓得,你们九五回用,是账房里面各自分的,朱大叔,还有你,各自分了多少,都拿出来吧。这是我江家救命的银子。”
&ep;&ep;“你,你就不顾体面了吗?”朱朝奉先是被翠柳这算账的架势给吓得愣住,到了这会儿,又听翠柳要自己拿出银子来,好半天才说出这句,翠柳冷笑:“体面?朱大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们也都晓得,我姐姐被王家休了,她是个好强的人,气病了,这会儿在家里躺着,养病呢!只怕活不得多少日子了。这会儿,我江家,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了,您还问我要不要体面?难道我们江家的人。顾了体面,没了银子,全家活活饿死了,你们到时候就在我们坟上哭一声,这点体面,朱大叔,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九五回用,这会儿也就说不出什么,应得不应得的。”
&ep;&ep;体面?翠能看着翠柳,自己鼻子也开始酸涩起来,若是自己当日,若是自己当日,翠能长叹一声,对朱朝奉拱手一礼:“朱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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