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看看你搞的事,嗰女记者一写,现在各家媒体都在讲唐人街又是赌又是嫖,乌七八糟,怎么?我听人讲,嗰女仔之前还在桥上水做过?”

&ep;&ep;“......你让人卧底都不知道?”

&ep;&ep;亨利陈哼哼讥讽,下城新闻刚刚见报,今日便是各媒体此起彼落跟进,都像苍蝇闻到了污血,半年多前动荡刚刚升平,也许又要迎来寒冬。

&ep;&ep;“阿义,五分局的差佬才抄过赌档,而家又是报导,大家损失点算?“,利益切身,胖老人此次不再轻易接受安抚,上一次生意滑落近六成的惨烈低谷仍记忆犹新。

&ep;&ep;”系啊!不能开张,怎么赚钱?你怎么回事,被一个女人搞?现在外面都在传,唐人街就是赌馆娼寮,旅游团敢来?“

&ep;&ep;资历最深的老者瞥了那定定的男人一眼,没制止这连串质疑,办公桌前,泰乔义夹着烟,似在静待浪涌平静,但他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少有的凝肃与阴郁。

&ep;&ep;这的确算个危机,若关于那女记者的传言属实,对于坐馆来说,是不够称职的。

&ep;&ep;同样的霓虹沿拱形大窗洒落西服肩上,眼睫下的暗影却在此时暴涨,”新闻要讲就让他们去讲,有什么所谓呢?!“

&ep;&ep;声线压过杂乱絮叨,骨子里积了两日的东西再也懒得收束。

&ep;&ep;“媒体捕风捉影,影响不到太多,赌档本来也没赚多少钱,不开就不开,现在有双子河,蝇头小利又何必在乎?这些都是小事。”

&ep;&ep;“小事?哈!&ep;”,亨利陈冷笑,“五分局那鬼佬铁了心要整我们,以后点做?”

&ep;&ep;“我讲过,那差佬我来搞惦。”,杭廷顿一再踩界,他本就憋着怒。

&ep;&ep;“你搞惦?你能搞惦现在就不会见报了,一个女人都搞不惦还搞惦差佬,那扑街搞嘢都几次了?”

&ep;&ep;泰乔义不理会这番意有所指,只望向那闷不吭声的老人,骆以南才是叔父辈里真正能话事的。

&ep;&ep;“阿叔,你听我讲,而家最紧要是电脑设备的事,货一进来,新的生意模式就正式开始运转。

&ep;&ep;如今汤普森支持我哋入大西洋城,Las&ep;Vegas金沙也参了股,货卖掉,cut咗义大利人中间剥削,大家净利系以前好几倍,还做那些赌档妓院干什么呢?杀时间不是?“

&ep;&ep;老者沉吟半晌点头,制住了亨利陈,生意转型,以后大部分利润仰赖白粉,小生意相较之下重要性确实大幅下降,”这批货没有问题吧?“

&ep;&ep;”没有问题,阿爸以前合作的lab你哋都知道,加工品质很稳定,这一次我会搞定洪化堂的中人。&ep;”

&ep;&ep;会散后,骆以南缓缓起身,眼底锐利不显,“Joey,你知道我向来撑你,因为你办事聪明,龙兴做不到的,你能做,但....&ep;..帮会里很多人不放心这种聪明,坐馆得让大家安心,你明吗?”

&ep;&ep;“是,阿叔。”,泰乔义也站了起来,敛下眼睫,阴云压得密密实实,仿佛正困着一场热带海面的风暴前缘。

&ep;&ep;如果有人问,距离纽约最遥远的地方在哪里?

&ep;&ep;也许该是雅加达,纽约位于西经七十四,雅加达正好是东经一零六。

&ep;&ep;然以航程来看,新加坡则无庸置疑,A300新加坡航空空中巴士由纽瓦克机场起飞,一路逐着破晓,飞越整整十二个时区,十八小时不落地居全球之冠。

&ep;&ep;一个城市的日出,正是另一个城的日落,昼与夜永不相逢,有什么比这更遥远?

&ep;&ep;金娜在下榻酒店见到罗宝霓时,差点惊掉下巴,看清那副要死不活的神色,又咽下了再次给她宣告绝症的话。

&ep;&ep;新加坡有个学术会议,当初问她要不要一起到亚洲度假,这女人为爱分秒不肯离开纽约,现在突然杀至,半点后果不管,估计是将今年年假直接梭哈,金娜不由摇头。

&ep;&ep;爱情,烦人的东西。

&ep;&ep;研讨会叁天,罗宝霓又黏着金娜去了泰国,对比整个冬季都灰暗寒冷的帝国州纽约,曼谷潮暖的热带季风五光十色,生气勃勃,两人在这挥金如土,一个买得仿佛和名牌有仇,一个日日叫猛男靓仔来villa搞泳池派对。

&ep;&ep;幽蓝色的黄昏,没有一丝云霞,罗宝霓站在城南河滨一家法国餐馆的露台,淡淡光晕镶在扶手边缘,细细的,像一艘艘小舢舨滚起的白浪条,微光浮在浊而深且沉默的河面上。

&ep;&ep;其实早已入夜,光线看似黄昏最后一点折射,其实只是曼谷市区灯火,以及眼前湄南河道大弯处的曼谷港散出的照明。

&ep;&ep;巨型吊柜在码头忙碌作业,河道右侧被几大炼油公司仓储占据,远洋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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