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上磨了磨,欢乐地叫了几声,又伸出脖子在他颈上蹭了蹭。

梅君鹤没好气地拍拍它小脑袋,笑道:“有事请你帮忙,莫要耍性子了,否则……”

桑珠缩了缩脖子,听话地埋着头。

梅君鹤从怀里掏出一打纸:“洒满整个黄桥镇,尤其是房屋多的地方。”他又拿出另外一打银票,神色严肃道,“此乃中原人的银票,去西边的乞丐巷,按我分好的厚度,依次放在每一个人的衣服里。”

望一眼飞走的桑珠,梅君鹤随意地抬了抬右手,气刃便将黄府朱门前的两盏灯笼割下。他一手一个灯笼,跃上高门,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厨房,火舌窜到了柴火上面,火势在冬风里绵延得极其迅速。

他满意地望着院子里的空地,那是黄叶中毒后失心疯写出的自白书,满是血腥味的院子在火光中显得尤为诡异。这些年来,所有死在黄叶手里的女子,所有的过程一目了然。只不过,有的地方被他刻意抹去了。

这毒无论多么高深的医术都无法察觉,除非是贺家悬壶医仙贺江北与济世医圣贺江东两兄弟,但明显他二人从不插手无关紧要之事。

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黯然销魂,中毒者死亡与急症暴毙相同,尤其是毒入脑中,看起来像失心疯,即便神医诊断,抑或仵作验尸,结果皆是如此。

院子里有下人惊醒,有的被烟呛醒,开始慌张地敲锣打鼓,引来不少人观望。大门早已被梅君鹤摧毁了,此刻都挤进来准备帮忙的邻里,发现石板上的血书。乡野村夫自不多识字,但有个别的郎中秀才却是识得的。

众人纳闷儿,又见跪在地上磕头的黄叶口里振振有词:“我有罪,别来找我了……别来了!你们都转世投胎吧……”

原本“善良”的邻居立刻翻脸,对黄叶是又打又骂:“你这个畜生!禽兽!”

拳脚相加后,黄叶回光返照,发现一切的一切被掠夺,终于明白什么叫黯然销魂。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梦境,剩下的只有死亡与屈辱,还有折磨——黄叶只觉周身犹如毒蛇缠绕,又好似万千虫蚁噬咬,时而冰天雪地,时而烈火焚烧。

黯然销魂名满天下,但无人知晓出处,更无人见过中毒反应。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皆言人情凉薄,世人的嘴,较之最高深的功夫愈加所向披靡!

梅君鹤觉得争吵声谩骂声污了耳朵,立刻离开这个喧闹满园的地方。路过寿材铺时,撬了门栓,拿着许多香钱,又搁下银两,最后带上了门,来去匆匆却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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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水岸边,黄云山下,孤坟前。

正是北风凛冽,白雪纷飞时候——

梅君鹤点燃纸钱,感慨万分:“楼姑娘,黄叶死了,你可以安息了。托你的福,小夜灯如今过得很好。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地,好好照顾她。”

说着,他竟笑了:“楼姑娘,我们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为同一个人操心劳力……不知何故,第一眼你便给我分外亲切之感,莫非,我们有何渊源不成?”

他一边烧纸一边说话,有些唠叨,却是专注而细心。见雪花飘落下来,他便化出一个结界护住火焰,以免熄灭。

“我听人说,烧纸的时候不能中断,否则对方便收不到了。”他微微一笑,“希望你能早日投胎转世,来生得以过得幸福些。我本不信这些,可是后来发现,算是心愿也罢、自欺欺人亦好,不都是因为放心不下么?在我们雪域,讲求佛法的因果报应,若是今生受苦,来世便会享福。你这辈子过得如此清苦,下辈子大约会美满许多吧!”

待纸钱与香皆燃尽,他方起身:“楼姑娘,在下告辞了。”

桑珠已经办好了所交代的事,在空中盘旋,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梅君鹤一出手,一并将县令也给收拾了,若非县官瞒天过海,黄叶又怎能胡作非为?既是腐败不堪,那要来何用?他同样让县令身败名裂,承受千夫所指,再匿名上报朝中人。此时他才会觉得,黄桥镇一遭,不虚此行!

抑或如此,方不负他毒圣的名头!

他动身去往京城青都,竹传来消息,说阿贤在凉王府。他唯一的妹妹,孪生妹妹,竟然是凉王府的人?除了惊讶,还有深深的忧心——庆阳王府与凉王府素来不对付,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最重要的是,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不仅仅是凉王府与庆阳王府关系不和,御史台、丞相府,更是与太尉府、九卿中人水火不容。

他虽远在江湖,却略有所闻:现今朝堂分两派,庆阳王府、太尉府属一丘之貉;凉王府与丞相府同心协力,御史台则清明执法自成一派。不过,御史台更重国家社稷,说来还是能与凉王府、丞相府合拍些。

然而,他却不知,令他更无奈和担心的还在后边……

……

梅君鹤连夜赶路,绝尘似乎体会到主人的心思,撒开马蹄狂奔。

两个时辰后,竹清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板着脸开了门:“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梅君鹤呵呵一笑:“没办法,绝尘太体贴~”

绝尘似乎不平,气息从鼻孔喷出来,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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