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元宁看了看,燕来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脸型略显瘦削,五官却出奇的俊秀。就算身上穿的是粗衣麻布,气韵和贵公子到有几分相似。
&ep;&ep;“什么名字?”周元宁瞧着挺满意。
&ep;&ep;燕来懒懒的,眼睛都没有睁,话也没说。人牙子急了,手里的鞭子就要挥下去,云来眼疾手快,给拦下了。
&ep;&ep;燕来听到了动静,睁开眼,倒有些惊异,看到自己眼前瘦瘦小小的男子,平时自己最烦这些主顾,不知怎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燕来。”
&ep;&ep;“燕来,不错。和你的名字倒是一对的。”周元宁看向云来,笑着道。
&ep;&ep;云来静静得站在周元宁的身侧,没有回话。
&ep;&ep;燕来就这样留在周元宁的身边。后来,周元宁也派人去查了燕来的底细。燕来七八岁就被卖到人牙子手中,他脾气倔,不服管教,在几个人牙子手里转,都没能卖出去。要不是他长的不错,或许,几年前,燕来就死了。
&ep;&ep;周元宁看着燕来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维夏进来问要不要把陶陶叫过来,周元宁拒绝了,还是把陶陶关着,衣食倒是不缺他的。
&ep;&ep;这一晚,比起昨日的鸡飞狗跳,倒也安静。
&ep;&ep;佩秋给周元宁铺着床铺,看着自家公子依旧坐在窗下看着一卷书,笑着说,“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安寝?”
&ep;&ep;周元宁似乎才察觉,“是吗?什么时候了?”
&ep;&ep;“戌时了。您平常这个时候早困了,今日,您倒是有精神。”佩秋边说着,手里的事到没停。
&ep;&ep;“都到这个时候了。算了,佩秋,把我书收起来吧。哦,对了,你今天做的桃花酥到不错。”
&ep;&ep;佩秋笑盈盈得说,“奴婢的手艺一直都这样,是公子的舌头改味了吧。”
&ep;&ep;周元宁若有所思,“是吗?那明日再做点吧。”
&ep;&ep;春雨贵如油。昨日的风雨终究是昨日的,今夜,只有风依旧。
&ep;&ep;过几日,沈府传出消息,说少奶奶暴毙。因是骤然去世,沈府也就匆匆办完后事,再等几天,这沈李氏也就如云如烟,无人知晓。
&ep;&ep;维夏心急火燎,直直得冲进屋内,“公子,李家来人了。”
&ep;&ep;周元宁还在看着那本书,“李家来的是谁?”
&ep;&ep;维夏缓了口气,“是李夫人。说是她女儿死了,都下葬了才通知她,气急了,来沈府讨说法。”
&ep;&ep;周元宁放下书,“这事是沈维宽的事,跟我们无关。”
&ep;&ep;“可是……”维夏有点为难。
&ep;&ep;“沈维宽如果连这事都办不好,这江州也不需要他了。”周元宁一笑,意味不明。
&ep;&ep;外头的风声大了,树叶窸窣作响。佩秋迎进来一个人,“殿下的气色不错啊,果然还是江南的水土养人。”
&ep;&ep;来人三十上下,身穿暗紫色长袍,头戴白玉冠,眼如丹凤,眉似卧蚕。
&ep;&ep;没等周元宁说话,他就径直走到周元宁身侧,拿起一枚贵妃红,细细品尝起来。
&ep;&ep;“殿下的人手艺愈发精湛了,这红酥甜而不腻,甚好,甚好。”来人吃了一块,仍嫌不够,又拿了一块。
&ep;&ep;周元宁示意佩秋,佩秋会意,上了一盏普洱。
&ep;&ep;周元宁问来人,“国师什么时候到的江州?”
&ep;&ep;那人正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酥,吃的不亦乐乎,听到这话,愣了愣,“沈维宽没告诉您?”
&ep;&ep;周元宁默默得喝着自己的茶,没有理会。
&ep;&ep;国师把吃食放下,坐了下来,欲言又止。两个侍女倒是乖觉,悄悄地退下了。
&ep;&ep;“我以为这两年在江州,殿下也该相信我的话了。”国师道。
&ep;&ep;周元宁缓缓地放下了茶杯,抬眼看向国师,“什么话?那个卦象吗?”
&ep;&ep;国师浅笑道,“殿下是贵人多忘事吗,两年前,我就说殿下命里的劫数只有到江州才能化解,不是吗?”
&ep;&ep;周元宁闭上眼,想起两年前,真是惊心动魄。
&ep;&ep;十六岁的自己,意气风发,深受父王喜爱,朝堂上,自己的势力也逐渐强大。或许是自己活的太过舒坦了吧,一不留神,胎里带来的弱疾就开始作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周元宁命不久矣,连皇帝也有点放弃了。
&ep;&ep;只有国师,一直都站在周元宁的身边。先是揪出身边有异心之人,平息京中流言;然后向皇帝进言,说是天象有异,太子只有到江州才能躲过这一劫。
&ep;&ep;“现在孤的情势如何?”周元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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