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神色。

&ep;&ep;他的唇是冰的,呼出来的气也没有多少温度,只有浓烈的血腥味,程心吸进肺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ep;&ep;她的唇也渐渐发冷,两双冰冷的唇紧紧相贴了十数秒,仍无法温暖对方。

&ep;&ep;霍泉无力地碾了碾她的唇,再无奈地放开了她。他将脑袋重新靠回墙壁上,黯然的目光将程心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唇上脸上沾了他的血呢,会不会又要埋怨他了?

&ep;&ep;霍泉极力地微笑:“真的不流泪吗?”

&ep;&ep;程心醒了醒,瞪大干涸的一双眼,大声说:“不流!”

&ep;&ep;“好,你赢了……”霍泉吃力地移动目光,望向远处的天台门。那边动静越来越大,看来快要破门而入进行营救了。

&ep;&ep;“啊,到了。”他忽然眼前一亮,像是终于盼来什么了。

&ep;&ep;程心立即转头去看,以为有救星来了。

&ep;&ep;可那堵铁门还是紧闭着,根本没人进来。她回过头,想骂霍泉骗她,可霍泉的眼皮不知在哪一秒已经合上,盖住了双瞳,一张脸又静又白,没有了喘气,身体也没有了起伏,放远看,就像一般人坐着睡去了。

&ep;&ep;“霍泉?”程心握住他双肩,摇了摇,又摇了摇,不敢置信地叫:“霍泉?霍泉醒醒!醒醒!医生来了!!你撑住!!!”

&ep;&ep;霍泉没有半点动弹,眼皮连跳都不跳,犹如一尊软塌塌的蜡像。他的鲜血淌到灰色的水泥地上,被烈日烤晒,烤出一股烧焦了的血腥味,而有一些薄的血滩早就凝固了。

&ep;&ep;他来的时候可有气势了,走的时候却一声招呼都不打,偷偷摸摸。卑鄙。

&ep;&ep;郭宰领着警察冲进天台时,见程心没命地摇晃霍泉,他冲过去抱住她:“程心!”

&ep;&ep;程心听不见他,也看不见他,只顾撕着喉咙喊:“你死了,向雪曼怎么办!清清怎么办!!”

&ep;&ep;身边有警察动作迅速地走动,不一会也有穿白衣服的医生到场,四周变得很吵杂,来往走动的人影越来越多,晃乱了世界。

&ep;&ep;程心捉住霍泉,没完没了地摇他,骂他,动手打他。医生围住霍泉,郭宰抱着她走开,她也仍要伸脚去踢霍泉,骂他:“你这个人渣!不可以这样就死掉!你不能扔下家人,你不负责任!不负责任!!”

&ep;&ep;声嘶力竭了许久许久,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ep;&ep;程心不知道途中经历了什么,只记得一闭眼一睁眼,眼前就再没有霍泉了。

&ep;&ep;她躺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无声无息发了半天呆,也仍未回过神来。

&ep;&ep;郭宰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放。见她醒了,只低低唤了她一声,就再没别话了。

&ep;&ep;程心看着他,疲惫地眨眨眼,又眨眨眼,才虚弱问:“他呢?”

&ep;&ep;她的喉咙几乎哑了,说出来的话声音沙得可怕。

&ep;&ep;郭宰将她的手抵在唇边,垂着脸,摇了摇头。

&ep;&ep;程心茫然地望向天花板,双眼睁着大大的,又干又涩,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ep;&ep;窗外金色的夕阳光照进病房,郭宰轻声问她饿不饿。

&ep;&ep;她平静地点点头:“我想吃艇仔粥。”

&ep;&ep;郭宰出去给她买,关上的病房门没一会就被推开,以为郭宰回来了,转头去看,见到的却是向雪曼。

&ep;&ep;她刚刚哭完,或者未哭完,眼眶里仍有泪水,眼睛与鼻尖红得厉害,整个人相当憔悴。她臂弯搭着一件西装与领带,是霍泉留在天台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