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太傅府内,沐怀仁让侍卫叫凌过来。

“三哥,找我什么事?”

凌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长裙,沐怀仁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

“娘让我不用守孝,好隐瞒身份,我才这么穿的。”凌不好意思的说。

“无妨。这是崔略华一案中的所有细节,包括这两天二哥查到的线索。你看看吧。”沐怀仁指着案头几本册子,“全貌差不多都浮出水面了。你先看,有什么不懂就问。”

凌翻看着记录,脸上逐渐露出惊讶之色。她翻的不快,断断续续看了一个时辰。这段时间,沐怀仁一直在旁边写着什么。

看完最后一本,凌合上书册,长舒了一口气,“竟然是这样!也就是说,幕后主使者先是雇佣了一批杀手……”

沐怀仁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杀手,因为这些人之前有各自的营生。勉强可以说成是死士。”

“嗯,雇佣了这些死士,让他们通过乍死的方式隐姓埋名,然后安排新的身份,聚集到京城。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挖地道进入咱们府中,利用‘一线天’行刺世叔?”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

“我的天啊!”凌长长的呼了口气,“抓崔略华的时候,我可想不到有这么复杂。对了,三哥,崔略华醒了吗?”

“还没有。现在在大理寺关押,由专人严密看守着。”

凌拿起几幅画像,“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他同伙的?”

“没错,这些人现在已被官府通缉了。”沐怀仁放下手中的笔,“案情推演你自己回去做,现在挑你认为重要问题的问,我正好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那我第一个问题,为何要派人在京中赌坊寻找崔略华的线索呢?”

“怎么给你解释呢?”沐怀仁想了想,“首先,按常理推测,幕后主使者雇佣崔略华,意图行刺大人,肯定是给了他一大笔钱的。所以嫁祸伍玉声之后,崔略华本该安分守己、深居简出,以待主使者发出行动的命令。他能外出犯案,盯上你又只为劫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手头太紧。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凌点点头,“主使者给他的钱花完了,可为什么一定是赌输的呢?”

这个属于常识性问题,沐怀仁也有点不好解释,“行刺计划从成形到执行,拖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出问题。所以我们推测,他是在短时间花掉一大笔钱的。男子千金散尽,要么是赌输了,要么是花在女人身上了。可崔略华又是个采花贼,所以赌输的可能更大些。”

“哦,我大概明白了。”凌点点头,“那第二个问题,为何又去查半年内暴毙的江湖中人,而且是有罪案在身的呢?”

“首先,你的问题不够严谨。我们查的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是高手,而且不仅限于武功高。”沐怀仁掏出折扇,“高手大多身强体壮,像崔略华这样酒色过度的都活的好好的,哪有那么容易暴毙。其次,除了因病猝死的,我们还查了部分仇杀的。你知道,官府不怎么插手武力寻仇,如果认定死因是江湖结怨报复,多半不会细查。”

凌挑出其中两张画像,“可江湖仇杀那么多,是怎么锁定这两个人的呢?”

“卷册中所写的只是结果,调查过程要复杂的多。一开始是拿了二十多个人的画像挨个儿去问的,最后这两个人被认了出来,可能是他们使用的兵刃太过特异,让见过的人留下了印象。”

凌叹了口气,“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如果换成是我,肯定还是想不到。明明有那么多的可能,为什么你们排除起来这么容易?”

“这个是经验,你现在刚刚入门,做不到是正常的。”沐怀仁轻摇折扇,“而且不瞒你说,开始的时候,我们也觉得千头万绪,无从下手。你的到来把‘一线天’和‘月月摧花’联系起来,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之后我们便思索,对方费尽心力让伍玉声顶罪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行刺,这必然不是一步闲棋。于是我们反过来想,若大人当初没有阻拦死刑,结果会是怎样?”

“会是怎样?”凌想了想,“一个活的崔略华,和一个死的‘三声剑’。”

“没错。你觉得,对方要的结果是哪个?”沐怀仁循循善诱,引导着凌的思路。

“当然是要活的崔略华。”

“对。一个洗净了案底、可以自由行动的恶徒。”沐怀仁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崔略华除了迷药,别的本事又一般般。”

“哦,所以你们猜测,其他人可能也是用了诈死的方法掩藏身份。于是就锁定这个方向了。”凌恍然大悟,“如果崔略华能醒过来,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就算崔略华醒了,最多也就是供出几个名字。我们将崔略华被意图灭口、官府全力救治的消息散播出去,达到的效果差不多一样,甚至可能更好。现在就等着对方断尾求生,自乱阵脚了。”

“第几个问题了?”凌皱着眉,“算了。可我们是怎么查到的幕后主使者呢?”

“对方应该是有天牢的地形图,才得以借助地道畅行无阻。”沐怀仁指着其中一本卷册,“上次大人去吏部,查的就是这个。还有一个别的原因,等一会儿提到了咱们再说。”

“三哥,这几天据我观察,咱们府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外人也不少,世叔房间的方位应该已经不是秘密了。对方既有‘一线天’和地行术高手,为什么不直接挖到世叔屋里行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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