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跟着进到书房,反手把门关上。她见沐怀仁依旧面沉似水,便战战兢兢的站在桌前,低着头做反省状。

“坐。”沐怀仁一指旁边的椅子,“我不喜欢罚人站着。”

“三哥,要不我跪着吧?”凌霄还真不是开玩笑,她真觉得膝盖发软,不知是不是从季沧海那里借来的内力消耗完了。

“坐!”沐怀仁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笑意,“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一句一句问你?”

“自己说的话,能不能从轻发落?”凌霄如坐针毡。

“那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什么都能猜到,还不如罚的重点儿。”沐怀仁一脸的不近人情。

“三哥,我知道你生气了。”凌霄低头揉着衣角,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忍心放着冉大哥不管,也不想看着那些无辜平民遇害。左卫告诉我不少消息,还主动提出合作,我那时想不到别的办法,所以……”

“我气的不是这个。”沐怀仁截口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左卫负责皇室的安全,涉及的都是皇家机密。跟他们合作又想全身而退,除非你在某方面占绝对的主动!”

凌霄嘟着嘴说:“我也知道,卢纪指使无量山庄谋害李诚骏后嗣,这件事是滩浑水。可是跟卢纪相比,咱们的实力差太多,若不趁机赌这么一把,胜算实在太小。”

“赌一把?说的容易,你这是在赌命!”沐怀仁一瞪眼,“赌之前你有没有想过大人?来了京城半年,怎么还像当初那么冲动!”

“三哥,我知道我笨,这半年学的不够好。不过这次真不是冲动,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凌霄略显委屈的说:“我想着既然救了季沧海,干脆趁热打铁要他还我这个人情。虽然他位高权重,但还不至于冷血无情、以怨报德。至于圣上,他多少会顾念一点我救驾和救他心腹爱将的功劳吧?”

沐怀仁听到她这番话,多少有点惊讶,不过还是摇头说道:“你对官场的了解太少,就算他不冷血,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且这次的对手太强,不止有无量山庄和齐玉飞,还有鲜于二使和尹天策。你能活着回来,与其说是算准了圣上的反应,不如说是你运气好。”

“我承认,一开始没算到卢纪会把赌注加到这么大。那几天我在牢里特别担心,就怕你们沉不住气来救我。不过……”凌霄话锋一转,无比坚决的说:“当知道外面的人是鲜于二使时,我就下定决心,不管是为了大哥还是中原武林,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把这一局赌到底!”

“你还好意思提大哥,他现在正星夜兼程往回赶呢!”沐怀仁说。

凌霄心虚的说:“啊?大哥这么快就回来啊。我还希望这边能安定下来,好让他安心跟厉姑娘多聚几日呢。”

“安定?”沐怀仁哼了一声,但神色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严肃了,“我再问个问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确定,季沧海已经到了无量山庄?”

“我从密道出来的时候,看见有人影一闪。但那人的轻功非常高,瞬间就不见了,根本看不出是谁。于是我特意在坍塌的山洞前停了片刻,我想如果是二哥的话,一定会过来告诉我之后的安排,如果是齐玉飞的话,就一定会趁机偷袭我。”凌霄斟酌着说道:“结果那人什么都没做,只是暗中观察,所以我推测来的是季沧海。”

“难怪你一出手就直奔鲜于恭。”沐怀仁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你说实话,布局时有几分把握?”

“六……七分?”凌霄挠了挠脑袋。

“胡说,我布的局都很少有七分把握的!”沐怀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太担心。

“嘻嘻,不是还有你们吗?”凌霄拽着椅子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晃着,“三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在外面一定会替我兜住的。”

沐怀仁的神色又冰冷下来,“既然有信心,你又为何主动求死?还是你从心底觉得,我想不到办法给你解毒?”

“原来你是在气这个啊?”凌霄恍然大悟,笑着把头靠在对方肩上,“献艺那次,乐毅求我出手,帮季沧海对付东瀛那个白发乐师时,我是想过一死了之的。可等我冲过去,却忽然想起世叔,想起你们,尤其想起你曾经叮嘱我要‘徐徐图之’。那一刻,我忽然就舍不得死了。”

沐怀仁没有说话,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凌霄也眨了眨眼睛,收回泛起的泪光,“三哥,真的,七岁之后,死对我来说就是种解脱。所以我从小就不怕死,甚至希望早点儿死,好不用受寒毒的折磨,跟娘亲早些团聚。可自从来到京城,自从发现我能帮到你们,我忽然开始想要活下去。而且我知道,世叔和三哥最有本事了,你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救我,只要我坚持活到那一天。”

沐怀仁闭起眼睛,微微扬起头,半晌方才说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不罚你了吗?”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装可怜。”凌霄坐直了身子,“什么罚我都认,我知道三哥是为我好。”

“记住你说的话!”沐怀仁从桌案下面拿出一样东西,“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凌霄定睛一看,不由得瞪大眼睛,“咦?三哥,你的扇子摔坏了啊?”

“罚你赔我扇子!”沐怀仁说完一挥手,“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这就完了?凌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肯定找一把最好的赔给你!三哥你早点休息!”

她捧起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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