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范老姓范,你想想我大宋还有何人乃是范氏?”

苏彦明轻笑道。

徐汉良挠了挠头,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惊惧之色:“范仲淹活了一百五十多岁?”

苏彦明想笑,却又忍住了。

感觉若是这次笑了,上半辈子烧香拜佛的功德,估计要被这一笑笑没了。

“范老乃是文正公嫡孙,纯仁公之子。”

听到那位老者的身份后,徐汉良才恍然大悟。

和着,是范家的啊。

范,范家?!

大宋一朝自开国起,士族影响力明显没有大唐时期那么恐怖。

在开国皇帝的操作之下,士族实力大大削弱,但这不代表没有士族。

这范家,便是大宋少有的士族。

且不说范文正的影响力,即便死去近百年,依旧是朝中改革派的精神信仰。

范仲淹次子范纯仁,同样是两朝为相,影响力巨大。

三子范纯礼,若非“元祐奸党案”的影响,大概率也是封侯拜相。

即便没有,一门两宰相,不知是多少世家尊崇的存在。

和王安石的那种强硬不同,范冲淹不管是在改革派,还是守旧派之中,都是有着不错的名声。

特别是在王安石变法实行之后,范仲淹的名声,反而是水涨船高。

正如那位作家所说,大宋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如今范家虽然风光不在,但朝中不管是改革派,还是守旧派,都会给范家一个面子的。

范老可以说是范仲淹嫡孙那一派之中,少有的能活到现在的。

虽然得罪了蔡京,现在闲赋在家,但却未必没有召回朝中的可能性。

不少人也愿意卖范老这样一个面子,如果真和他搞好关系,说不定真能将那便宜父亲捞出来!

徐汉良对历史虽然精通,但这位范老应当是没有什么大作为的。

否则,自己多少应该听过一些。

但能够青史留名之人本就不多,要不就是大忠大勇之人,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多谢苏山长提醒。”

徐汉良对着苏彦明拱手一谢。

“我与你父亲本就是同榜举人,自然应该有所照拂。”苏彦明薅了一下胡子:“不过,这后续如何,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徐汉良再次拜谢之后,苏彦明这才缓缓离去。

他之所以提点一句徐汉良,不仅仅是因为他父亲,更是因为徐汉良那句传扬甚广的两句诗。

徐汉良倒是没有在书院中逗留太久,而是将书院中那些搁置在那里的书籍,部都抱回了家。

告别了李忠文后,徐汉良便兴冲冲的进了家门。

昨日买经书的事情,徐汉良已经是忘却的差不多了。

正好书院之中有,他便拿了回来。

这个时代雕版印刷术已经是十分成熟了,所以书籍价格自然是降了下来。

活字印刷术虽然还没有推广创造,但徐汉良也不准备捣鼓了。

活字印刷术比起雕版印刷术,其实价格上面便宜不了多少,更不可能从中赚取什么利润。

而且徐汉良也不愿意赚那些贫穷士子的钱,而是想着谁有钱,就赚谁的。

翻开宋代教科书,这第一本便是王安石所写的《三经新义》。

虽然如今满朝既得利益者,对于王安石都是恨得牙痒痒。

但很多王安石时期留下来的政治遗产,文化遗产,他们也不忍抛却。

《三经新义》便是其中之一了。

如今进士科总共也就那几门,诗赋,经义,策论为主。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都是极其考验记忆力的。

家中还在忙碌的稚娘,见徐汉良回家便在温书,心下也有些意外。

不过秉持着读书人不能打扰的理念,便没有多言。

随着徐汉良开始读书,一个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徐汉良相信自己往日的记忆力,其实是没有那么好的。

但现在看完一页书籍之后,书籍之中的内容,就像是斧凿刀刻一般的印入了脑海之中。

厚厚的一本三经新义,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徐汉良似乎就部记到了脑海之中。

随便翻一页,甚至都能够记得那一页书籍的内容。

“我去,神了!”

徐汉良重重的合上了书页,惊叹一声。

科举比拼的本身就是有着很大一部分,就是记忆力。

其次策论比拼的则是对于政策的领悟能力,以及自身的政治嗅觉。

诗赋自然不用多说,自己脑海之中这个时代没出现的诗赋,连篇累牍。

随便拿出一篇来,都是极为优秀的作品了。

原本徐汉良对科举是抱有希望,但是不大。

但如今看来,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应该要变通一些了。

虽然记忆力超强,但读了这么久的书,徐汉良还是有些困乏。

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昏暗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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