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暑热,又在夏府足足折腾一上午,席间陪着沈盛用饭,沈红绵勉强吃了些,便嚷着要回房休息,沈盛拗她不过,便准了。
沈红绵回了房,急忙吩咐冬葵将包袱拿来,脱了绣花鞋,盘腿上床,打开包袱,将小儿衣裳裤子取出来,又唤冬葵拿来装针线的竹筐,这便认真绣了起来。
冬葵低头打量着,道“小姐,你骗老爷,就是为了回房绣这个东西?”
沈红绵打了个哈欠,不满的嘟囔道“我哪有骗他,我确实是困呀!”
她说完仰首看着冬葵,一对杏眼微含泪光,显然是身子也乏了。
冬葵道“那不然我帮你绣,你先睡嘛。”
沈红绵摇摇头,推开她的手,解释道“那不好,我要亲手绣,然后交给林姐姐才好,这可是我的宝贵心意,不能假手于人的!”
见她打定了主意,冬葵便不再言语,只将各色线捆挑出来放在一旁,等她绣完一只仙鹤,天也黑了,便烧了热水,提来放进浴桶,待她沐浴更衣结束,冬葵伺候她上床,将床头的蜡烛罩了,便趴在床边,手持摇扇,轻轻的上下轻扇扶,格子窗开着,一股子好闻的合欢花香味飘进来,不过一刻,沈红绵便睡熟了。
她忽地做起梦来,梦里回到十五岁那年,时值中秋佳节,她在厨房和面弄馅料,做了些许月饼,放在盘子里想端给沈之鹤尝尝。
不待她走到前厅,便有丫鬟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脸色发白话也说不利索,问了半响才知道沈之鹤刚刚吐了一大口鲜血,现下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沈红绵将手里的盘子交给那丫鬟,提着裙子便往前厅跑,早晨出门和人秋季狩猎的沈盛正好回来,手里提着一只死兔子。
下了府门台阶,喊住她,便问“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沈红绵回头看他一眼,沈盛这才惊觉不对,将那只死兔子交给旁边的元冬,大步也进了前厅。
须庚,一声撕心裂肺的“父亲”从里面传来,沈红绵停在对扇门前,泪如雨下。
窗外的月亮弯如银勾,点点的光华落于床上,翻了个身,沈红绵将脸伏于枕头上,一声“父亲”,即哀且叹,接着便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若是没有沈之鹤,那夜被人从堂子里踹出来,寒冬腊月,她必定会冻死在街上。
即使不会冻死,七岁的她又能去哪里呢?也不过就是再回堂子里任人宰割罢了。
幸亏沈之鹤将她收留,养在府上,才保她后半生平安。
沈红绵越想越伤心,只觉得心口钝痛不能呼吸,便下床寻到桌边,饮了一口茶,待气息慢慢匀了,只听得一阵笛曲从窗子外飘了进来。
这笛声所吹之乐曲甚是悠扬,不知不觉间沈红绵便来在了窗边,双手搭在窗棂上,侧耳听了半响。
待笛曲停了,夜风徐徐,直吹的她心中惬意,便不再思量刚才的梦境,这便就抬手合上窗子,转身又奔床铺而去了。
心里道,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且说沈红绵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冬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被窝里拉起来,伺候她更了衣,洗漱好,又绾起长发,待她坐在梳妆台前,才真正清醒。
这一清醒可了不得,想起昨日还没完工的小儿衣裳,便匆匆吃了饭,一针一线的绣起来,如此两日光景,一副云鹤团纹图终于绣成了。
且看这一整套小儿衣裳乃是嫩绿色,布料顺滑微微泛光,识货之人自然都知道价值不菲,可这上衣胸前的图案,鹤眼略微斜视,鹤腿也不够直立,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沈红绵自知手艺不行,也不敢拿给沈盛显摆,只偷偷的叠了藏进包袱里,第二日一大早,便欢天喜地的出门了。
她先到夏府取了夏双燕要送的贺礼,这才折回马车,马蹄飞快,不肖一刻钟便来在太子府门口,沈红绵提着包袱和首饰盒子,由管家带路,缓步徐行到了林慕姝卧房外面。
待管家通报了,丁香将门打开,沈红绵只觉得一股子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红绵道了谢,便随着她进了里间。
林慕姝卧在床上,见她来了,挣扎着要坐起,又是喜又是怨,道“你怎么才来看我?”
丁香快步过去将织金绣牡丹花大迎枕塞于她后背,服侍她靠稳妥了,将床前的冰桶挪远些,这才给沈红绵搬来圆木凳,沈红绵落坐后,赔着笑脸,将手里的包袱放到床上,打开后才道“喏,就是这个耽误了功夫,费了我好大力气呢。”
林慕姝将小儿衣裳拿在手里,前后查看两番,颇有些惊讶,道“这是你……你亲自绣成的?”
“对。”
听她肯定答复,林慕姝心里自然是十分感动,颇有些娇嗔道“你这是第一次绣东西赠予人吧?”
沈红绵点点头,道“怎么?你嫌弃我绣工不好呀?”
林慕姝憋着笑意,眼睛弯弯的看着她,沈红绵立即作势要来抢,唬的林慕姝立刻将衣裳塞进包袱里递给了丁香。
沈红绵假意气恼的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呦,要不是看你是个大肚婆,我肯定抢来不给你!”
林慕姝朝她吐吐舌头,抚摸着肚子问“你可去看双燕妹妹了?她病情好些了吗?”
且说刚刚去夏府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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