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居的东苑后院,有一大片梅树林。
不知何时,层层叠叠的梅枝上已攀上了花苞,虽未盛开,细细碎碎各色的花苞,在消融的冰雪间,晶莹剔透,煞是惹眼。
皇甫策养了五六日,身体尚未好,因拜帖越积越多,不得不开门待客。杨博担忧他的身体,并未离开。明熙虽想要避嫌,但皇甫策不愿一整日见不到明熙,即便待客也让她伴在身旁。紧凑的三日过去后,该见的人也见得差不多了,这一日终是清闲了下来。
后院的八角亭,三面都罩上厚厚的棉帘,余一侧笼上了青纱,正对着梅林。地面是架空的木头,木头上铺满了狐裘毯子,五个炭盆放在了木头下面,当真一点都觉不出寒冷来。八角亭也是明熙为皇甫策量身定制的赏景处,最适合体寒之人。
亭中间的茶几上,红泥小炉烧得正旺。皇甫策坐在亭内煎茶,空闲间时不时侧目看上一眼,在小桌前摆弄棋子的明熙,若正好碰到明熙抬眸,四目相对时,皇甫策便忍不住勾起唇角,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明熙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前,几次想起身去中间陪着皇甫策,又怕皇甫策询问茶艺,这才不得不装模作样的下棋,时不时的偷看那人一眼。
皇甫策等了许久也不见明熙纠缠过来,不禁将茶盛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过去,送到了明熙的唇边:“尝尝。”
明熙不喜也不懂品茶,对上皇甫策眼中满是期待,不得不端起来尝了一口,除了咸和涩,依然是喝不出丝毫特点来,不得不抿唇一笑,违心道:“你是咱们当中茶道学得最好的,如今虽是多年未煮,却也宝刀未老。”
皇甫策抿了抿唇,看似矜持,弯弯眼眉的暴露了好心情。他甩袖坐了回去,神情专注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微微侧目,正好碰上明熙偷看过的眼眸,心情顿时更好了,低低的笑了出来:“莫以为孤不知道,你与高家的都是木头,根本不会品茗。”
明熙拨弄棋子的手指僵了僵,怒目道:“擅武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天天和阿耀那个狐狸在一起的好!……你分明是故意戏弄我!”
皇甫策挑眉一笑,不置可否,温声道:“以为你会说茶,本等着拆台,不想你现在竟是如此狡猾,说起来谎话来,脸都不红。”
明熙怒道:“谁还没有弱点,我是不喜茶道,可你也没甚了不起,骑射课你们一群人,不照样让高钺一个打得四处逃窜。”
皇甫策凤眸暗了暗,笑意凝固嘴角,轻声道:“也是。”
自知说错了话,明熙恨不得咬断舌头,忙凑到了皇甫策的身边:“我不是那个意思……”
皇甫策瞥了眼明熙,淡淡道:“贺娘子是什么意思呢?”
明熙陪着笑脸:“君子六艺,有几个样样精通的,你在我们这群人当是佼佼了,何必计较一门的强弱。殿下将来是要做大事的,骑射这样冲锋陷阵的活计,自然就交给我们这样的莽夫……”
皇甫策侧目,不明所以的笑一声:“真真看不出贺女郎还是个莽夫。”
“我才不是莽夫,总归也还算些文采……”明熙涨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呐呐不能语。
皇甫策见明熙如此窘迫,又是得意又是满足,凑到了她的面前,轻声道:“娘子平日不是伶牙俐齿吗?今日为何谦虚起来,倒是让人好生不习惯。”
“我素来……”明熙眼前突然被这俊美无暇的脸庞占满了,脑海中一片空白,竟忘了要说些什么。
皇甫策眉眼弯弯,墨玉般的眼眸波光潋滟,抿唇一笑。这般的模样,竟是将这满园的花色都比了下去,让明熙忘却了一切,只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
几日养病,杨太医时时不离,待客又整整三日,往往一日忙完后,明熙为怕耽误皇甫策休息,便会立即离开东苑。
自那晚后,两人竟是不曾再亲近过,当真有些让人哀怨。
此时,人就在眼前,单单看着,便忍不住心情愉悦的翘起嘴角,又听闻这般的言语,皇甫策如何不想将人拥入怀中。
明熙感觉到皇甫策的靠近,莫名的紧张,下意识朝后靠了靠,当对上那双荡漾波光的眼眸,霎时间忘记了动作,只能怔怔的凝视眼前的人。
皇甫策眼中满是浅浅笑意,轻柔的将人搂在了怀中,抬起另一只手,划过明熙的眼眸,盖住了那双满是惊艳的杏眸,轻轻的吻上温软的朝思暮想的唇瓣。
当真正将人拥入怀中时,皇甫策的身心都是暖了起来,空荡荡的胸口,再次被这温软的人填满了,唇与唇的触碰,连心尖都是颤栗酥麻的。
“唔……”明熙轻呼了一声。
这轻吟,仿佛给了皇甫策无尽的勇气与鼓励,他紧紧的钳住她的腰身,呼吸变得越发的粗重,凶狠的吸吮着,搅动着,轻咬着她的嘴唇,不放过每一处,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嵌入怀中,那双手在她的身游移着,一步步的侵入,只恨不得将整个人吞之入腹。
皇甫策仿佛怎样都不够一般,拉扯着明熙的衣襟与长裙。片刻间,两人的呼吸粗重又凌乱,衣襟被扯得七零八落。
“殿下……”柳南站在帘子外,喊出了这一声,头都不敢抬。
两人宛若雷击,瞬时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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