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自家不是这张栩杨对手,既然云龙把话说的客气,便也不好发作,正好顺着台阶而下,只得说道:“既是这等时,倒是俺错怪了胡大哥了。那三个,你们来找俺又有何事!”

那建业的乱民李秉听了,忙说了来意。只见那任萌把头乱摇,说道:“俺是钦点天下兵马都教头的徒弟,清清白白男子,如何来与尔等反贼为伍,污了祖宗姓氏,脏了恩师门庭?尔等速速快走,俺看在胡大哥面子上不来杀你,走得晚时,只是擒将下来解上官府去休!”

那三人听了,面面相觑,没个作道理处。却听得云龙笑道:“任大哥如何还觉着自己是清白男子?那日夜闯守备府,正不知多少双眼睛看见任大哥行凶。建业不入朝廷手中还好,不然略加盘问,任大哥这‘袭击命官’的罪名可是决计逃不掉了。杀官便是造反,任大哥大闹建业留守府,一场罪过非小。任大哥便是不随我等去建业时,也是个反贼了。”

任萌那天晚上一时激愤与云龙闹了守备府,后来仔细想来,一直担心此事,好生后悔。当时听了,心下也害怕起来,嘴上仍强道:“俺闯入留守府,不过是冲撞官员,又是为师门办事。师傅官居要职,哪有压不下来的道理?这拒城而反,却如何分说得通?”

马明听了会意,却笑道:“任教师休要嘴强。你如何却只是冲撞官员?百余人分明看见你带头造反!若不是你带头,这建业怎么会反?”

任萌怒道:“你这厮怎地血口喷人?”

云龙道:“我等虽然知道任大哥并未造反。然而建业城破以后,那些朝廷官员可会知道?任大哥不论来不来,眼下建业城中人人都知任大哥带头造反。况且想教头虽然名声响亮,在朝廷之中却并无多少实权,又和那当红的褚天剑有仇。况且这阮浚又是褚天剑亲信,褚天剑知了此事,哪有放过的道理?休说任大哥当真是为头闹事,就算没有时,他也要生事来陷害。教师若是来包庇你时,只怕连自身也是难保。”

任萌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长叹一声:“罢罢罢!我本意为师门办事,哪知竟然闯出这般祸事来,如今骑虎难下,今日只是反休!”

云龙等人大喜,急忙帮任萌收拾了物事,投建业而来。云龙自去庄内,领出了沈米凡,两人相见,不胜欢喜。众人回到建业城中,却公推任萌为首,称奉天将军,以云龙、张栩杨、李秉、南门豪杰马英为四校尉,各领一军。其时乃致元元年十月末也。

任萌既占建业而反,便叫张栩杨、马英引军巡掠周围郡县,云龙、李秉于建业操演兵马、制备武器,预备与朝廷厮杀。云龙自与沈米凡成亲不提。

却说那柴桑的兵勇待云龙走了多时,方来救了阮浚。阮浚得了性命,不敢怠慢,选了一匹快马,绕过了建业,日夜兼程飞速往京城而去,于路上却恰好撞见了受封会稽郡侯前来任职的褚天剑,备说建业造反、沈米凡被夺之事。褚天剑本封候拜将,欢天喜地要来与沈米凡成亲,当时听了此事,急怒攻心,登时昏倒过去。却幸得众人救起,急忙整点了军马,来往建业厮杀。有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毕竟这场厮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