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喝到:“足下与俺师傅不过数日恩情,尚且如此重义,俺深受师恩十数年,岂能碌碌无为,退居仁兄之后!”
云龙见满座之人尽把头望向两人,急忙道:“此处耳目众多,任大哥噤声!”正拉着任萌出去,却听得街上吵闹之声,两人出去看时,却是一支铁甲骑兵开过,随后跟着许多轻甲兵士,只管四处劫掠,把一众街市之人赶得乱跑。
云龙两人挨在人丛里问时,却有个老者说道:“两位原来不知。如今皇上要检阅讨贼大军,上头持了兵符,连夜赶来建业,教把精壮兵马点起,立时北上洛阳会和。那精锐军马还好,反是那不入选的杂牌军,及原属反贼的降军,倒是最无军纪。这许多军中将佐,每日只知**百姓,哪里却会约束兵马。借准备粮草辎重为由,只管纵部下四处骚扰百姓。”
云龙听罢大喜,急扯着任萌到了一处小巷之中,说道:“此正是天助我也!任大哥若是果然想要为师门出力,小弟却有一计,管教这阮浚手足无措,也出了教头心中这口恶气,才见得我等孝顺。”
任萌听了大喜,忙问其计。云龙说道只需如此如此,必可成事,听得任萌大喜。此时任萌却才省起一事,忙问道:“俺与仁兄说了半日,却未曾请教姓名?”云龙笑道:“小弟姓胡,名大。”说话的,为何这云龙却自称胡大?原来云龙自知前番突围送信,必为官军通缉,不敢轻易透露真实名姓。只因是羌胡人氏,便自称姓胡。两人当时定下了计策,约定明夜大军出发了便去行事,各自回头准备,一日无话。
却说那夜阮浚正在留守府中夜读,忽然听见府门口喧嚷之声,早有家丁来报,说道门口一群灾民吵闹不已,直要抢入来见阮大人。阮浚大怒,急忙到门口去看时,早见数十个百姓纷纷攘攘,冲击侍卫,口中只说要见阮大人。众人见了阮浚,更加纷扰,控诉军队压榨百姓之事,要阮浚将为首军官法办。
众言纷纷,阮浚却是大怒道:“我量你这等刁民俱是从贼乱党,当时城破,依着本官意思,都是该死的罪犯。如今朝廷隆恩,赦尔等各自归家,不究罪过,哪想尔等凶顽不改,又来留守府前闹事!来人,给本官尽数赶出,再不走者,如反贼残党杀之!”
众兵卫得令,大刀长戟向前,来驱赶这方百姓。这百姓之中却有数个长大汉子,把住了兵卫在那里争执,四方却涌出愈来愈多难民,都只管口中嚷嚷着向前便挤。又有好事之人见了,四方奔走相告,不多时早有百余人熙攘而前,那兵卫渐渐拦挡不住。阮浚知若不早加制止,必然酿成民变,有心调军队来击杀乱民,却被把住了府门,出去不得。
阮浚心下慌张,只管喝令家丁精壮都上前阻拦,哪里拦挡的住。却见有一条长大汉子分开众人而来,口中喊着:“留守休慌,俺来助你!”阮浚心中一轻,急忙招呼那汉子近前,却见那汉子大踏步而前,站到了兵卫面前,砰的一拳早把为首一个侍卫打倒在地。阮浚大惊,那汉子却一手揪过了阮浚,喝到:“这等贪官污吏,留之何益!”
一众灾民见那汉子动了手,群情激奋,你争我抢,一时涌入这守备府中,只管打砸。阮浚府中虽也有兵卫家丁,此时见阮浚被擒,本就乱作一团,哪里是那上百乱民的对手?只各自做鸟兽散了。
待众人抢掠的够了,那汉子却阮浚丢在地上,召集众人都来。阮浚只道要杀自己,早唬得魂不附体,浑身犹如筛糠一般抖个不住。说话的,这汉子是谁?原来正是任萌。两人先煽动了乱民,此时再借机撞入府来,却让云龙趁乱救出沈米凡来,是为瞒天过海之计也。
那任萌召集了灾民,问阮浚道:“你这狗官,可都知罪?”阮浚吓得话也说不得,只管抱头颤抖。任萌把阮浚一脚踢倒在地,骂道:“你这狗官,若是速速将自来搜刮的民脂民膏尽数归还百姓,还能留你一条狗命,不然立时教你身首异处!”
阮浚连连叩首,颤声道:“下官知道,下官知道。府中财物都献与大侠,只求大侠高抬贵手,放下官一条生路。”
任萌将阮浚拴在了庭柱之上,自家混在难民之中,钻出府去了,却去秦淮河边约定之处等待云龙取齐,直等了一个更次,哪里却等得到?任萌此时方知被云龙所欺,勃然大怒,自思阮浚一旦得卫兵所救,自家必然被通缉,不敢回城,只得往深山里旧时居所躲避去了。
却说云龙当时趁乱潜入后府,杀散了侍卫,接着了沈米凡。两人相见,不胜欢喜,不及细叙别情,急忙出了府衙,混在乱民之中往城外便走。
哪知那日城内守军得知留守府有变,急忙调遣兵马四处镇压乱民。云龙两人堪堪走到北门,身后兵马赶来,众人都要急急出城,你推我搡,竟又与沈米凡在人丛之中失落了。
云龙到得城外,往来寻觅不见沈米凡,心下焦虑,只道其被众人推搡,没能出城,急忙折回去寻觅,哪里却能找到?原来这沈米凡随着人潮出城,不见云龙,心下惊慌,四下觅路而走,又不识路径,看看天色渐明,却在小道之上撞到了一个光头和尚。有道是:方出狼窝,又入虎口。毕竟这和尚是谁,还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