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元邕嗯了一声,来到院中石凳上坐下,往青鸾身上一靠闭了眼说道:“十二岁的时候,皇后的弟弟看中了一家人的祖宅,那家的公子也爱看戏,常为我讲戏文,他的妻子身怀六甲,被国舅纵容下人马踏而死,公子眼睁睁瞧着妻子腹部破裂而亡,受刺激后疯癫,他的寡母与他栖身在城外的破庙,他疯癫后依然记得常去的勾阑,他依然认得我,他见到我竟然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直磕得血流如注,他眼前淌着血,大声喊着冤枉。我搜罗了证据,将国舅告到东都府尹,他们将一切罪责推给了下人,我不甘心,又告到刑部,刑部却说东都府尹断案无误,我恨极,故意策马在街上拦住他的马车,两相争斗中我痛殴他致残,皇后告到父皇面前,父皇命侍卫在紫宸殿外丹樨上对我施以廷仗之刑,并下旨往死里打,任谁不能求情,眼看我非死即残,二哥闻讯而来,趴在地上从丹陛阶往上爬,一直爬到父皇面前,摸着父皇的鞋面哀求,父皇已经有了一个残废的儿子,就不要再有一个了。父皇动容,我方死里逃生。”
&ep;&ep;青鸾捏着他手一根根掰着他手指:“怀邕小时候,是个闯祸精?”
&ep;&ep;元邕点头:“二哥母嫔早丧,父皇因二哥的残病,对二哥分外疼惜。每次我闯下祸端,都是二哥为我求情,那一次记得分外清楚,二哥是洁癖傲岸的人,因我于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屈辱得一阶一阶往上爬,爬到父皇面前时,头发散乱大汗淋漓,从未见过那样狼狈的二哥,受廷仗的时候我咬牙忍着,一声也没喊疼,看到二哥的模样,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不轻易闯祸了,我更加沉迷勾阑,放下皇子之尊登台演戏,我收留身手不凡的死囚,对他们施以恩惠,让他们为我所用,派他们去做我想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
&ep;&ep;青鸾抚着他手背笑:“偷偷摸摸干坏事。”
&ep;&ep;元邕也忍不住笑了:“青鸾现在不揪自己手指了,改揪我的手指。”
&ep;&ep;青鸾没听到一般继续揪着:“怎么没听怀邕说起过太子元宁?”
&ep;&ep;元邕咬了牙,“不提他,提起他就作呕。”青鸾笑道,“那便不提,据说怀邕的外祖家十分显赫。”
&ep;&ep;“显赫个屁,不过仗着祖荫博个盛名。这会儿母妃定是彷徨无计,日日在父皇面前哀哭,父皇心烦就躲着不见她,外祖父定是捋着长须,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且等皇上定夺,两位舅父定是没头苍蝇一般四处奔忙,三台六部都窜一遍,说上话的说不上话的到处托人情,忙而无功还添乱。”元邕叹口气,“青鸾,这些就是我的至亲之人,再说说我,手下无一兵一卒,府兵都是没人要的老弱病残,每年那些俸银,养着这些剑客,还藏着几位谋士,捉襟见肘,要兵将无兵将,要银两没银两。我要夺取太子之位,是不是个笑话?”
&ep;&ep;青鸾笑道:“要什么没什么,才无人提防,好事。再说了,有你,还有我。还愁不成事吗?”
&ep;&ep;元邕就笑,笑着倾身而来吻她的面颊,低低说道,“除去我自己,没人对我有信心,青鸾是头一个。”青鸾仰着脸儿,微卷的睫毛如蝶翅一般翕动,轻嗯了一声,“我楚青鸾是挺讲究的人,庸人入不了我的眼。”
&ep;&ep;元邕的唇刷过面颊移至她唇上,试探着,蜻蜓点水一般轻啄,那夜里骤然见到她,惊怕狂喜之下失了理智,曾野蛮得攫取她的芳香,冷静理智下来却怕惊扰了她,心里渴盼得要命,却硬生生忍着,反倒客气疏离,顶多握着她的手,聊慰对面也相思的情怀。
&ep;&ep;还有那金定,目光如炬盯着,说是不许乱来,唇贴着她唇,“青鸾,可以吗?”青鸾低低嗯了一声,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喜悦的浪潮掠过心头,朝她的唇压了下去,就听一声暴喝,“你们两个做什么?”
&ep;&ep;二人忙忙分开,金定双目圆睁,“光天化日之下,男未婚女未嫁,你们两个想做什么?”青鸾轻咳一声,无奈唤一声金定,“我们两个早已定了终身……”元邕笑着接话,“且我们两个彼此承诺,一辈子不会分开,抱一抱亲一亲也正常……”
&ep;&ep;“不正常。”金定断然道,“私定终身怎么行?要明媒正娶。承诺算什么,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承诺。”
&ep;&ep;元邕看向青鸾,“这几日闲着,不如我们成亲吧。”青鸾未来得及答话,金定喊道,“不行,这样简陋,回东都再成亲,皇子成亲的规格,一样都不能少。”
&ep;&ep;青鸾就笑,元邕无奈道,“瓒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多娘家人护着,金定,南星,从嘉那儿也不好交代……”青鸾得意得眨眼,“瓒说了,不喜欢你,你捉弄他们。”元邕笑道,“捉弄小孩子最好玩儿了,他喜欢不喜欢,我都是他姊夫。”
&ep;&ep;青鸾被他一声姊夫说得红了脸,金定叉腰站着,突然哼了一声,“原来知道害羞的。”青鸾脸色更红,起身欲往屋中去,金定追了过来,“这才对嘛,不能没羞没臊。”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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