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竹君看看青鸾脸色,吐一下舌头道,“青鸾姐,我说句煞风景的话,这芳菲的尸身……”青鸾闭一下眼,“依大昭的习俗,找一处可通往大昭的河流,扎了木筏,木筏上铺上芙蓉花,芳菲最喜爱芙蓉花,给她换上最漂亮的衣衫,画了最美的妆容,然后点火葬了吧。她的魂魄会回到大昭,回到她愿意回去的地方……”

&ep;&ep;竹君嗯了一声,元邕摆手,“此事我来安排人手就是,你们两个不用管了。”青鸾回头瞧一眼林子,“金定……”元邕笑道,“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一切安顿好了,夜里总要回同文馆的。”竹君笑道,“等金定姐回来,我们三个说话,说一宵。”

&ep;&ep;元邕瞪她一眼,竹君笑道,“青鸾姐,是吧?”青鸾点头,元邕无奈叹气,今夜里又要被抛弃了,爷也不走远,就在青鸾屋子边上的耳房中呆着,抱着青鸾的枕头,盖着青鸾的被子,也能睡得香。

&ep;&ep;夜里金定带回了好消息,皇上加封她为三品护国将军,又问她要何赏赐,她说只要静王元英,她要嫁于静王元英为妻,且要与鸾长公主同一日成亲,皇帝虽意外,还是允了。

&ep;&ep;次日同文馆张灯结彩,开始准备二十三的大喜之日。青鸾与金定竹君说一夜的话,实在疲倦了,三人和衣而卧,午后青鸾醒来,金定去了静王府,竹君带着瓒出去闲逛,正沐浴的时候,珍珠进来了,锁着眉头说道:“就知道她会来,果真来了,正在耳房与王爷说话,哭得那叫一个凄切,手里紧攥着几封书信。”

&ep;&ep;青鸾从浴桶中霍然站起,紧绷着脸吩咐更衣,里衣穿了一半,又扯下来坐回浴桶之中,靠着桶壁闭了眼眸吩咐珍珠道,“再添些热水。”珍珠疑惑着不动,“可是姑娘,那叶蓁……”

&ep;&ep;青鸾懒懒说道,“我知道是她,该来的总会来,芳菲被杀后,我疲惫不堪,再无心应付她,这是怀邕与她之间的事,让怀邕自己去处置吧。”珍珠说声可是,青鸾声音一沉,“添热水。”

&ep;&ep;珍珠忙舀了两水瓢热水添进去,姑娘是真的不忧心,还是假作不在意?青鸾闭了眼眸慵懒唤一声珍珠:“我想过了,怀邕马上就要册封太子,他本就出色,为天下男儿之冠,再有了太子的身份,定要招蜂惹蝶,日后登基为帝,后宫中没有妃嫔,也定是纷扰不断,我不想每日费尽心思提防,是以,这些事,必须怀邕自己去面对。”

&ep;&ep;珍珠嗯了一声,“姑娘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奴婢还是忧心,万一王爷心生怜惜……”青鸾笑了笑,“我信怀邕……”笑着蓦然睁大了眼,“可派了人过去?”珍珠忙道,“容花在呢。姑娘不知道,容花当年在宫中司寝,练就了轻手轻脚的本领,称得上是听墙角的高手。”

&ep;&ep;青鸾没答话,珍珠看过去,正合眸假寐,忙又添几瓢热水,侧耳听着外面动静,心里直咬牙,叶蓁真是脸皮厚,怎么还没走?须臾听到外面门响,容花细声细气问道,“王妃可在吗?奴婢有下情禀报。”珍珠一喜,待要唤醒青鸾,青鸾已睁开眼起身裹了毯子,穿好衣衫任珍珠轻手轻脚擦着长发,隔着屏风唤一声容花。

&ep;&ep;容花垂手走了进来,青鸾问道,“王爷呢?送她去了?”容花摇头,“自己走的,走的时候脸色灰败如丧考妣。”青鸾哦一声,容花忙道,“她对王爷哭诉,说太子被贬后性情大变,从喜爱受虐转向虐待,她撸起袖子,手臂上满是青紫,她说与太子夫妻间情义已尽,恳请王爷让她留在东都,她又说万念俱灰心无所系不如出家,她哭得凄切可怜,王爷坐着一直不说话,后来她将手中的信递了过来,说三郎瞧瞧,这不是三郎写的,我当初以为三郎对我绝情,原来是遭人暗算,王爷没有伸手,站起身道,叶蓁,是不是我写的已不重要,事已如此往事已矣,叶蓁哭着扑向他,三郎可知,我对三郎的情意从未更改,当初只是一时气愤,我心中从来只有三郎……王爷侧身躲开,叶蓁还是前往南阳相夫教子,那才是叶蓁的本分。叶蓁泪如雨下,你竟如此狠心,你马上册封太子,日后你就是皇帝,你留我在身边,就算无名无分我也不会在意,我只求能陪着你。王爷摇头,叶蓁派人纵火烧了东宫,幸亏二哥的人及时扑救,亡者不多,但也有人命丧火中,还有假冒的皇长孙,你身犯重罪能让你活着,非是顾念旧情,而是不想让天下人说我一朝得势赶尽杀绝。”

&ep;&ep;青鸾笑了起来,对珍珠道,“就知道相信怀邕不会错。”珍珠敷衍说声是啊,暗自心想,那是相信吗?分明是试探,脸上平静,心里煎熬着呢,青鸾嗔她一眼,“肚子里的蛔虫吗?”珍珠顾左右而言他,“姑娘,头发干了。”青鸾嗯一声,“简单挽个髻,我瞧瞧他去。”

&ep;&ep;进了耳房,元邕依然在看书,听见门响头也不抬,只深深吸一口气,“青鸾好香。”青鸾嗯一声,过来坐在他腿上,“今日浴汤中泡了玉茗花瓣呢。”元邕埋头在她颈间轻轻一咬,“叶蓁来过了。”青鸾嗯一声,“不用跟我说的。”元邕啃咬加深,“若非二哥提起,竟不知叶蓁曾那样为难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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