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道:“东都达官显贵众多,金定到了以后,找个翩翩佳公子回来做女婿多好。”

&ep;&ep;桑驿丞两手重重一拍:“好,就这么定了,金定我儿,不,金定我闺女,去吧去吧,跟着青鸾去吧。”

&ep;&ep;金定闻听一喜,端着酒盏跑过来为青鸾斟酒,青鸾举盏与她对饮,几盏下去,青鸾也单脚踏在凳子上,一手端着酒一手拿木叉叉着豹子肉,嘴里还行着酒令,珍珠忿忿瞧着,对桑驿丞和桑夫人大声道:“还耳濡目染,我家姑娘都被金定带坏了。”

&ep;&ep;桑驿丞不爱听,两眼瞪若铜铃,珍珠哼了一声,以为我怕你?桑夫人在旁轻咳一声:“青鸾不嫌弃金定,肯与她一起胡闹,更得让金定跟着青鸾走。”

&ep;&ep;酒至半酣,桑驿丞陪着夫人早早回去,金定的两个弟弟明日还要读书,也都散了,只剩青鸾与金定对饮,青鸾抬头看着夜空中一轮圆月,一笑索性放开了,与金定豪饮不休,慢慢唱起歌来,青鸾说我先来,开口唱道:

&ep;&ep;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ep;&ep;唱着就眯着眼笑,“怎么样?我唱的有气势吧?金戈铁马气势如虹……”金定挥舞着手中木叉,“难听死了,我来给你唱一曲,惊天地泣鬼神……”

&ep;&ep;金定开口唱道:

&ep;&ep;这一封书信来得巧,

&ep;&ep;天助我来成功劳,

&ep;&ep;站立在营门传营号,

&ep;&ep;大小儿郎听根苗,

&ep;&ep;头通鼓,战饭造,

&ep;&ep;二通鼓,紧战袍,

&ep;&ep;三通鼓,刀出鞘,

&ep;&ep;四通鼓,把兵交,

&ep;&ep;上前个个俱有赏,

&ep;&ep;退后难免吃一刀。

&ep;&ep;就此与爷归营号,

&ep;&ep;到明天午时三刻成就功劳。

&ep;&ep;金定声音清脆高亢充满豪气,青鸾两只大拇指高高举起:“金定厉害,金定可是要做女将军吗?”

&ep;&ep;金定一拍大腿,“不错,什么女婿不女婿,我要做将军,身穿铠甲骑上战马带领麾下冲锋陷阵,何其畅快。”青鸾喝一盏酒,“就是,男儿志在四方,女儿也能。金定就是当代的花木兰。”金定指指青鸾,“你是长公主,将来就做,做武则天好了。”

&ep;&ep;青鸾大声说好,“我做了女皇,封金定做统兵大元帅。”金定拱手行礼,酒盏和木叉都掉落在地,青鸾弯腰从地上捡起,吹一吹递给她,有仆妇拿了新的过来撤换,被金定一把推开,“干净的,啰嗦。”

&ep;&ep;青鸾点头,“就是,我都吹过了。”二人相对傻笑,接着推杯换盏,又说又唱,直至月儿西坠,双双倒在地上烂醉如泥,珍珠皱着眉头指挥几个仆妇将二人抬了回去,抵脚而眠,睡梦中金定喊着冲冲冲,杀杀杀,青鸾则过会儿喊一声,还是我酒量大,我看着金定先倒下去的,我酒量大,是我,我……

&ep;&ep;珍珠撇嘴瞧着二人,姑娘离了大昭,成了脱缰野马,再带上金定,以后她们二人凑一起胡闹,我一人怎么看得住,珍珠想来想去打定了主意方睡下。

&ep;&ep;第二日醒来已日上三竿,青鸾正抱膝坐着,看着依然酣睡的金定,揉一揉额角看向珍珠,珍珠目光灼灼:“姑娘,安全起见,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ep;&ep;青鸾哦了一声,金定醒了过来,坐起身揉着眼道,“天亮了吧?该动身了吧。”看一眼窗外的日头不由挠着头笑,“昨夜里好生痛快,这样,再住一宿,我去办好通关文牒,明日一早动身,如何?”

&ep;&ep;青鸾点点头,“头有些涨,就再住一宿吧。”珍珠绷着脸,“两位姑娘凑做一堆胡闹,明日动身上路后,都听我的。”

&ep;&ep;二人瞪圆了眼齐齐看向珍珠,以为自己听错了,珍珠挺了挺胸膛:“我是奴婢没错,可我不贪杯不忘形,还有些身手。”

&ep;&ep;金定嗤了一声,珍珠回瞪着她:“怎么?你自负身手不凡又如何?昨夜里烂醉如泥,我若下手,你可有抵抗之力?”

&ep;&ep;金定不说话,过一会儿看向青鸾,青鸾看着珍珠笑,珍珠心中一紧,忘了奴婢本分,得意忘形了,万一姑娘不肯再带着我,该如何是好?

&ep;&ep;☆、37.茅屋

&ep;&ep;珍珠忐忑着低了头,心里骂自己,你又没有喝酒,怎么就忘了尊卑贵贱?就听青鸾笑道:“很好,珍珠既有此意,我们就听珍珠的。”

&ep;&ep;金定不干了,嚷嚷道,“不行不行。”青鸾笑道,“行与不行一试便知,珍珠以前在王府被辛氏挟制,低眉顺眼,跟着我离开王府进宫后,方渐渐显露本性,沉稳心中有数处变不惊,这次路途上再加以磨练,瞧瞧珍珠究竟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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