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贾敏卧病多时,难免消极,云星不免安抚一二。正说话间,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便是敲门声。

&ep;&ep;“太太,大姑娘,琏二爷来了。”

&ep;&ep;贾敏惊讶道:“这么大的雪,琏儿怎么过来了?”

&ep;&ep;“想是有要事。”云星起身道,“玉儿和宝儿快醒了,母亲且看着些,我去前面见见表兄。”

&ep;&ep;“披了大氅去,纵然身子好,也该保重些。”贾敏开了口,云星的大丫鬟司琴立即取了大氅给云星披上。

&ep;&ep;“习武之人,手脚暖着呢!待玉儿和宝儿大些,我便教他们武功,身子骨自然就硬朗了。”

&ep;&ep;“好,日后让他们都跟着姐姐学,也要和姐姐一般康健才好。”贾敏笑道。

&ep;&ep;“那是自然。”云星披了大氅出门,早有婆子撑了伞。

&ep;&ep;“天冷,我自己去就是了,谁也甭跟了。”云星接了伞道。

&ep;&ep;这么大的雪,让人撑伞还不如自己撑伞来的便利。云星素是雷厉风行,她的无人敢辩驳。

&ep;&ep;唯贾敏身边伺候的兰姑捧了手炉出来:“大姑娘带上手炉吧!”

&ep;&ep;兰姑是贾敏的陪嫁丫鬟,早年许了府上的家生子。没几年男人病死,兰姑便回到了贾敏身边当差,她有一个女儿是云星身边的大丫鬟,叫司剑。云星身边的丫鬟都是她自己选了□□,便是贾敏都不曾插手。

&ep;&ep;云星到了前院,见贾琏腰间的白腰带,不由一愣:“琏表兄——”

&ep;&ep;“珠哥没了。”贾琏叹道,“我是过来报丧的。”

&ep;&ep;“怎会?”云星震惊道。

&ep;&ep;去年七月,贾珠南下原籍金陵参加八月秋闱。考场出来后,贾珠喝了两盏酒吹了夜风小染风寒。随行周瑞请了大夫看却不见好,过了几日秋闱放榜,贾珠名落孙山,不顾风寒未愈便闹着回京。

&ep;&ep;回京途中,贾珠伤怀落榜之事,夜里上甲板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周瑞不敢担责任,忙送消息回京。

&ep;&ep;贾母收到消息,一顿大哭,又说起当年贾政两次参加秋闱回来皆是大病一场。贾家这般人家,很不必与那些穷酸争功名,又骂贾赦没有将监生名额让给贾珠,害她孙子回原籍考试。

&ep;&ep;贾赦的监生名额,贾母要,他哪里敢拒绝。贾珠曾拿这个名额去过国子监,还得了国子监祭酒李守中赏识,定了李纨。后贾珠在国子监得罪了一位皇亲被人暗中欺凌,又要面子不肯与外人言,便称病不愿去国子监了。

&ep;&ep;既没在国子监读书,那就要回原籍秋闱,没得商量。

&ep;&ep;贾母忘了前事,迁怒贾赦,贾赦也不敢辩解。贾政这个生父,不说去接人,却埋怨贾珠不知保重自己,引得贾母为他落泪担心。贾琏听得嘴角只抽,见一家子不是哭就是互相埋怨,只得请命去路上接贾珠。

&ep;&ep;听到贾琏愿意去,王氏和李纨才松了口气。贾琏不喜王氏,与贾珠也不亲近,然到底是堂兄弟,总不能看他死在路上。贾琏让人去书院请假,自己带来大夫和药半道将人接回。贾珠回到府上,风寒变成了肺炎。

&ep;&ep;这时代没消炎药,一场风寒便能要人性命,何况肺炎。落榜后,贾珠又自伤怀才不遇,心情郁结,李纨照料再细心,也是心病无药医。眼看贾珠缠绵病榻,总不见好,贾府渐渐传出闲话,说贾兰生在毒月克亲。

&ep;&ep;王氏原不喜欢贾兰,因此连生了贾兰的李纨也恨上了。为了收拾李纨,王氏拨了身边的大丫鬟贴身伺候贾珠。说是大丫鬟,其实是送的通房丫鬟,待贾珠好了便可收用。

&ep;&ep;贾府请了御医,贾珠才略好些,却被迫不及待要翻身做主人的大丫鬟借着擦身的机会爬上了床。原是个病人,冬夜里又这般胡闹了一回,病情反复,竟报了病危。贾府又是一番人仰马翻,到处请大夫。云星年前还代贾敏去探过一回,人都瘦脱相了。

&ep;&ep;云星是表妹,也不好凑到塌前细看,只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那时想着贾珠到底年轻,总能养回来,没想到还是没了。

&ep;&ep;“外祖母可还好?”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件悲伤的事情,想到贾母年事已高,云星便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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