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之前,哪怕是道路正常平稳,以他的脚程,一上午也很难走上百里。

而今和两个姑娘一同走在这被雨水浸泡的泥泞之路上,竟一路走出了百里。

好像和任仙子主仆一起,自己连脚程都快了不少。

而回头再细细想来,自己这一路行来,也没有感觉到他们的速度有异于常人啊。

而且一路来他们还遇到一批批难民,任仙子还亲手救治了不少,亦是没有任何一人看出有什么异常。

高旸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有一层朦胧的面纱笼罩着自己,让自己看不清,想不明。

仔细想来,好像自己自从遇见了任仙子之后,就总有许多东西是自己想不通,看不懂的。

愣了一阵之后,高旸使劲摇摇头,终于不再多想。

很显然,任仙子主仆之间肯定是有些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生于天地间,又有谁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呢?

对方既然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自己又何必去探究呢?

“好了,就先在这里歇一歇吧!”任仙子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凉亭,开口道:“此山既为妙林,其上必然物产丰富,歇息一阵,我们便入此山采药吧。”

高旸自然不会又什么异议,躲进凉亭内收了油伞,拿出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

待到腹中微饱,任仙子也适时起身,三人一起上山去。

才到半山腰,任仙子突然停下,指着其中一棵隐藏在树后的不知名草药开口道:“那是菙菱,其叶味涩,有清热解毒之效。根茎多须,对一般风寒有缓解作用。用小铲轻轻剥出,别伤了根须。”

高旸闻言一呆,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向任仙子拜谢道:“多谢仙子授业!”

说着连忙照着任仙子的指点,小心地将那株菙菱挖了出来,放进背后的竹筐之中。

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任仙子带自己上山来,实是存了指点自己草药之道的心。

仙子既有此心,高旸又哪能辜负仙子的美意。

当下已经拿出当初寒窗苦读时的热忱,将仙子所说的每一句话,所指点的每一株花草记在心间。

高旸自幼文弱,做事笨拙,但唯有一优点,便是做事诚恳,一旦认真起来,便心无旁骛。

就如他多年寒窗苦读,只要他诚心想做这件事情,不管有多么困苦,他都会百折不挠。

且高旸本身记忆力甚佳,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看过读过的东西,总能记个十之七八。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才能以区区十八的弱龄,高中举人,进京赶考。

作为一个成绩远超同龄人的书生,他别的不行,背书却是最在行的,理解力也远非常人所及。

而今发觉任仙子有意指点,他亦拿出了十余年来寒窗苦读的热忱,自然对任仙子所授的草木知识,事半功倍地消化着。

头一天,任仙子并没有传授高旸太多,只是简单的药理以及辩药的能力,当然也有试一试高旸潜质的意思。

高旸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对此也并不着急,只是不断感悟着已经听到看到的东西,反复加深着。

他知道任仙子既然将此道传授给自己,便是有意将洪灾之后的瘟疫托付给自己,也就是说她们将不再久留。

他不知道她们来自何方,洪灾过后她们又回到哪里。

但他清楚,等她们真的离开的时候,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看到她们了。

心知和任仙子剩余相处的时间愈发短暂的高旸,更是不敢懈怠,心意地吸收着任仙子所传授的知识。

如此纵然离别,这亦将是他与她之间,永远的美好回忆,他不希望这份回忆不完整。

一天下来,高旸的大竹筐已经存储了大半的药材,浑身也沾满了泥土的污渍,但他却乐此不疲。

作为一个书生,他最享受的就是得到知识的乐趣。

尤其这次的知识竟还是任仙子亲自传授的,他更是觉得由内而外的满足,就连劳累了一天疲惫感都不觉得。

及至傍晚,三人下山,高旸面上还沾染着残余的兴奋。

令人称奇的是,任仙子和小兰背后的竹筐都已经满了,可再看其浑身上下,却依旧那么洁净。

尤其是任仙子,依旧白衣飘飘,不染一丝尘埃,仿佛那些泥土污水亦有感其圣洁的光辉,主动避开了一般。

高旸看的啧啧称奇,终究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但其内心已经愈发的肯定,这主仆二人必然不是平常人。

天色已晚,不便行走,三人终于开始觅地休息。

好在时人居住大多依山伴水,妙林山物产丰富,围绕此山自然有不少村落。

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小山村,村内空无一人,想是为了躲避洪灾,举村迁移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房屋。

这倒方便了他们,随意找了间房子便入住歇息。

任仙子和小兰依旧是谨守她们的习性,每到戌时,便直接回屋歇息,再不出来。

高旸亦是不敢打扰,回到屋内,又将任仙子白天所授草药之道尽皆在脑中过滤一边,直到确定部刻在脑海之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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