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云盏屈膝退下,掀开帘子进了内殿。

&ep;&ep;许嬷嬷瞧见她,忙过来问安:“可是太后有什么交代?”

&ep;&ep;“太后让你转告舒嫔一句话,”她们离内床还隔着两层纱帘,云盏的眼神与内室的舒嫔正巧眼神相对,“你就问她,是想保孩子,还是?”她眼里浮现出一丝恨意和鄙夷,足以让舒嫔看得清楚后才挪开。

&ep;&ep;这是让舒嫔自个儿选择啊,无论选什么都够难以承受的,许嬷嬷心里一凛,若是舒嫔选了自个儿,这是恨都没地儿恨哟。

&ep;&ep;真不知这舒嫔是怎么得罪佛口慈心的太后了。

&ep;&ep;“唔……”舒芳蔼眼角沁出眼泪来,看着许嬷嬷又往她这儿凑来,心里生出希望之色。

&ep;&ep;许嬷嬷含笑立在她床边,草草行了个礼道:“娘娘这胎凶险,未免意外,太后厚恩让娘娘自个儿选择,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ep;&ep;话音一落,不仅舒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周围的接生婆也惊得相互换了个眼神,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太后的意思,谁能不知呢。

&ep;&ep;天际风云变幻,澄澈的天边光芒似乎暗淡下来,霍伯霖已经领着一班大臣上了崇光山,离昭天坛越近他的脚步越是沉稳,没人看见他眼底酝酿的阴云。

&ep;&ep;祭坛上的物件都已备齐,助他祈福的数十人跪伏在地向他行礼,山上的凉风吹得祭台上的黄纸飒飒作响,似乎要挣脱铜铃扑向天空或是飘落下山。

&ep;&ep;偌大的场地,数百人站立于此,却没发出丝毫响声,静的像是深夜无人小楼。但这里有很多人,还有很多,有异心的人。

&ep;&ep;霍伯霖望着十步外的祭台,不露声色的嘲讽一笑,若是他轻轻一碰,想必身上就会燃烧起来,届时即便他没被烧的怎样,他非天命之子的流言也会传遍夙京城,乃至整个北霁国。

&ep;&ep;迈着步子走到祭台前,他转过身,眼神扫过面前皆恭恭敬敬低着头的大臣们,扬声道:“诸卿,今日朕不借这问神请天的法子,只凭朕此人,想向天一问。”

&ep;&ep;他此话一出,登时下面有几位大臣变了脸色,其中一位走出队伍向前一步道:“陛下,请神祭庙的法子自古流传已有千年之久,既已来此,何不……”

&ep;&ep;“左爱卿,”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霍伯霖打断,“朕乃天子,况朕并不觉朕有错。”

&ep;&ep;“可前些日子的灾祸?”

&ep;&ep;“人生于天地之间,受天地福泽,怎能不受天地灾祸?”霍伯霖反问,见无人再言,轻轻一笑。

&ep;&ep;他年岁不大,未及十八,然威严已养成,旁人这个年岁笑起来不过清朗毅然,他笑起来却让那些大臣们胆寒,皆因每每陛下在朝堂上这般笑,绝对有大臣倒霉。

&ep;&ep;“朕在位九年,不曾懈怠于朝,苛待百姓,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祖宗,亦无愧于黎民百姓,天若降罚,也是罚朕识人不清、用人不宜,致使灾祸降临。”

&ep;&ep;霍伯霖一一看过面前人的脸色,倏地舒展眉峰,“不过,朕还是很相信爱卿们。今日朕特许你们替朕,替皇室祈福祭天。”

&ep;&ep;这可是天大的恩宠!登时有许多大臣又惊又喜的仰头看向他,而另有几人膝盖一软,险些跪地。

&ep;&ep;公仪疏岚上前两步,垂眸道:“陛下,臣等势微不能告于天,且于理不合,若陛下有心抬爱臣等,不若请六位大人护于陛下周身,亦能彰显恩泽。”

&ep;&ep;“宰相此言有理,那就请几位平日里辛苦了的爱卿们吧,宰相大人乃是朝廷肱骨,自然缺不得。至于另外五位……”霍伯霖摸着下巴,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见到有几个人不自觉把头垂得更低了,忍不住想坏笑。

&ep;&ep;还是公仪疏岚看出他的神色,不轻不重的咳了声,年轻的帝王立马凛神。

&ep;&ep;“那就左侍郎、施太史令,还有你们几位爱卿,莫要垂头,看着朕,对,就是你们。”霍伯霖状似随意点出的几人,脸色皆是难看无比。

&ep;&ep;霍伯霖好似没看到一般,抬手只想祭台,“焚香祭天,去吧。哎,宰相最后罢。”

&ep;&ep;对于宰相被唤住,无人有异议,其余的大臣们都面露羡妒望着走向祭台的几人,对于他们慢吞吞的步子很是不解,如此喜事,怎的还舍不得走路了?

&ep;&ep;为首的左侍郎颤着手,几次伸向祭台的手都未能成功。

&ep;&ep;“左侍郎莫不是过于激动了?”霍伯霖负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几个人挣扎难捱。

&ep;&ep;清冷的天气,左侍郎额头却满是汗珠,他深吸口气收回手,侧身请罪,“臣年纪大了,如今好事还是让与其他同僚吧。”

&ep;&ep;“左大人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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