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认得这柳家姐妹的,心下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大碍,但也是受了好些苦,这得讨回来,她顿时计上心来,她直接指名几个比较软和性子的公子让他们抱扶着平县子,那几个人心中纵然是万分的不情愿,却也只能听着,毕竟人言可畏。

袁夫人站起身来对着柳婉咬牙切齿:“是不是你们两个伤了我儿的?”

明欢嘴角勾起一抹笑,这袁夫人与其他贵妇人贵小姐可真不一样,不过任谁看到自己疼爱的孩子受伤了都会担心生气。明欢连合起袁夫人、平县子这两个称呼,倒是想起来她娘亲和祖母提过几次,那是个“人才中的人才”。

柳婉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请夫人慎言,平县子的确是我伤的,但我问心无愧,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我与妹妹在殿中不小心误饮了些果酿,脑子昏昏沉沉的,我们姐妹素来是滴酒不沾的,有些不胜酒力却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好醒醒酒。走到这边,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妹妹便扶我坐在地上想去唤宫侍过来。哪知,妹妹才走便看着这醉酒的平县子摇摇晃晃走来,我当即便想离开,却不料平县子喝酒喝糊涂了,竟想将我拦下,我自是不依,可他竟口出污言秽语还想出手伤人,我情急之下这才拔下簪子扎伤了他,我妹妹不认得路又找不到人,无奈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惊魂不定,而后你们便过来了,我妹妹素来胆小娇弱,哪里受得了如此连番惊吓,可怜的竟晕了过去”

柳婉话一出,大家还是比较相信她的,毕竟平县子贪花恋色,喝酒就胡来可是出了名的,若是这样他就是活该了。而“昏过去”的某人听到这话,心下是五味杂陈,柳婉居然先把她摘出去了,为什么?

但袁夫人可不管什么事实,她儿子受了这么大的苦,不扒她们一层皮下来怎么可能?她叉着腰,径直道:“笑话,我儿若是愿意自有大把的姑娘贴上来,犯得着在皇宫之内为了你冒险,谁不知道你命硬,想来若不是你行为不检,我儿又怎么会?……怕不是你想攀龙附凤,想在皇宫寻个高门,特意寻了个僻静之处卖弄风骚,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啧啧……明欢瞠目结舌,这袁夫人的嘴还真是损,若是寻常的闺秀听到这话都怕要羞愤得投湖自尽了。

众人想:的确是有大把姑娘往上贴,不过都是些青楼楚馆暗窑子的姑娘……只是,这袁夫人将她与那些女子相比,也不知道这柳婉……

“袁夫人”,柳婉怒喝一声,“我敬你年长,希望你能口下留德,一个人若口中无德,心里必然肮脏”

不痛不痒的话当然是打击不了袁夫人的,她特意拔高声音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看你们衣裳凌乱,终归是我儿喝酒误事落入了陷阱,不过事已至此,罢了…罢了……我们袁家也是讲究礼义廉耻的,毕竟孤男寡女有失清白……姑娘家总归是吃亏些的。既然你们姐妹与我儿牵扯不清,我便替我儿做主纳了你们两个,说来娥皇女英也是一段佳话”,一定得让她们扯不开关系,儿子已经二十有五了,这婚事是一拖再拖高不成低不就的,若是能将魏伯公府两位嫡女一起纳入府中,那在京城岂不扬眉吐气,而且她们的嫁妆想来也是不少的。而且顶着这么的名声进门,她定能狠狠的压在她们姐妹头上,叫伯府嫡女伺候她……

哈哈……明欢心底发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骂人的时候那位袁夫人可想过她把自家儿子比作苍蝇了。她鼠目寸光,只想占魏伯公府的便宜,若是就此收手,大事化小,或许还有几天逍遥日子可以过,不然可就刚好递给了别人抄了他们的台阶。

而其他人亦是对袁夫人的说辞深感不屑,虽觉得柳婉说的哪里有些奇怪,但这袁夫人真是无耻。不过她说的也不是虚的,也是不知道平县子占了她们多少便宜。看这柳妧的状态莫不是被平县子占便宜了,可是柳婉不是说她先走了吗?这柳家姐妹算是惨了被袁夫人给赖上了……大家不约而同在心底想,不过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袁夫人缠上他们。

“袁夫人……”,柳婉怒喝一声,眸色如冰看着袁夫人,这人真是越发胡搅蛮缠,她若是追究自己伤人也罢了,如今去铁了心想拖她们入火海,既然这样就莫要怪她不客气了,她讥笑道:“我们姐妹皆是魏伯公府嫡女,门第虽不至显赫耀令,但也不至于自甘堕落。像这般平县子无才无德,一无是处的人,我们高攀不起……”

平县子在外人眼中再不好,但在她眼里也是好的,就算不好也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来说,袁夫人羞愤抬高下颌,恶狠狠道:“柳姑娘真是嘴硬,你瞧瞧你们如今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这样不清不白的……你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像你这样的人,我儿肯纳了你,都是你走运了”

绝了……

明欢是越发地欣赏柳婉了,袁夫人越是如此,这柳婉的脊背挺的是越直,没有露出丝毫怯弱…她不似寻常闺阁女子,仿若雪山寒梅,有着自己的清冷高傲,无论风雪都没办法折了她的风骨。在她的在雪山之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帮助她抵挡寒风冷雪,而支撑她立足生存的也只有她自己。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孤儿,每一步走得都是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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