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女人操劳过重,面相显老,看上去比陈红军老了十岁不止。

&ep;&ep;周大福佝偻着腰,手在腰间的围裙上猛擦了两下,目光在江糖和大队长之间打转,就差明说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否则咋就让一个女娃子当拖拉机手呢?

&ep;&ep;他们光明村又不是没人了。

&ep;&ep;“小姜知青是外省过来的知青,人家不仅是高中生,文化人,还会开这宝贝疙瘩。刚才你们不少人也看见了,是不是看得稳稳当当的?”陈红军脾气刚直,若不是看在大家伙儿同宗同源,绕来绕去都有几分亲戚关系的份上,他是不乐意解释的。

&ep;&ep;听周大福意有所指的话,陈红军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ep;&ep;严肃地看着后头嘀嘀咕咕的众人:“我有哪几门亲戚,你们不知道?说我收了人好处,我能收啥好处。这拖拉机要没人能开,到了双抢那会儿不能准时交粮的话,第一个挨骂的是你们吗?是我。”

&ep;&ep;“你们也甭觉得心里不得劲,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咱村里出去学开拖拉机的几个人里,谁技术过硬,谁能全心为村里服务的?建国那小子去县里后,林大柱说自己可以。我想着他也是学了的,就让他试试。结果他来干嘛了?他拿着公家的财产给自己挣外快去了。乡里乡亲的,挣外快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但你们也别把集体财产当成个人的。大伙儿瞧瞧,这车头都给撞歪了。”

&ep;&ep;陈红军话说得重,相当于指着林招娣的脑门骂林大柱废物了。

&ep;&ep;给林招娣臊得满脸通红,目光躲闪,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呢。

&ep;&ep;其他人也缓过神了。

&ep;&ep;是啊,拖拉机手这个活儿他们眼馋得慌。但这是眼馋就能拿到手的吗?□□当工人去后,村里这么多年轻小伙都没当成拖拉机手,试开的人倒是不少,试一回拖拉机上就多几条划痕,想想是真的气。

&ep;&ep;这年月大部分人是朴实无华的,平时虽有点为自己谋利的小心思,但一见到集体财产受损,也少不得心疼。

&ep;&ep;“我看小姜知青挺好的,这叫真人什么……”

&ep;&ep;“让你扫盲你拖拖拉拉不乐意去,那叫真人不露相。没想到文化人还懂这个呀,姜知青,你们那儿的学校还教开这些铁疙瘩啊。那敢情好,咱们这儿学手艺可是要给师傅送钱送礼的,这送了啊,还不一定教得全乎,得看师傅的心情。”

&ep;&ep;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凝滞的气氛不到一会儿就盘活敞亮了。

&ep;&ep;毕竟,比起给人糟蹋,那还是在会开,开得好的姜知青手里更好。

&ep;&ep;也就林招娣跟她大伯娘不高兴。要知道林大柱先前接那一回私活儿,就跑了那么一趟,就有两块钱外快呢,这可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ep;&ep;若是江糖是之前的知青,林招娣还能出损招给她泼脏水。反正大家闲下来坐在一块唠家常时,最爱听那些见不得人的八卦,但凡稍微挑拨一句见到知青跟谁谁家男人/儿子姿态亲昵,勾勾缠缠。

&ep;&ep;那这知青的名声啊,准好不了。

&ep;&ep;坏了名声的女人,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哪能这么张扬地出来抢她家大柱的饭碗呢。

&ep;&ep;但这一招在江糖身上不好使啊,人家能勾搭谁啊?

&ep;&ep;到光明村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估计都不认识谁是谁呢。

&ep;&ep;“大柱咋学的?人陈家小子就能学出来,咋大柱就那么没用呢?早知道他脑子那么木,还不如我家爱党去。”大家聊了几句,又呼啦啦散了忙地里的活去,就留下林招娣跟周大福留在原地,心里埋怨但又不知道该埋怨谁。

&ep;&ep;周大福好面子,不好当着大队长的面儿给江糖甩脸色。

&ep;&ep;尤其是瞥到不远处的苏叶丹和谢小兰,一个白白胖胖很有福气,另一个呢,一看眼睛长头顶上傲得不行的模样就知道家里条件不差,两个都穿得体体面面的,她家正有两个儿子快要说亲,要能把其中一个娶进门,每个月就能有几块钱补贴家里。

&ep;&ep;周大福心里头想得美,远远冲她们笑了一下,看江糖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ep;&ep;转头时,眉头却皱得深深地,一脸怒气:“在家里牛皮都快吹破天了。话说得好听,等大柱当上拖拉机手就每个月给五块钱孝敬老人,我要早知道他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老娘才不陪着你过来丢人现眼。”

&ep;&ep;林招娣不服气:“咋就不能开了?不就是碰着磕着吗?这是铁疙瘩,又不是鸡蛋。磕几下不是照样能用?”

&ep;&ep;这就是狡辩了。

&ep;&ep;这时候的拖拉机属于国家扶持的重工业,北方的某款东方红履带款拖拉机用的发动机还是坦克的,可想而知质量过硬非常耐造。但好东西落到不爱惜的人手里,时不时碰一回,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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