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的手翻开牧野的眼睛和嘴巴看了看,随即抬头道:“姜师弟,牧师叔今天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小猎一愣,道:“也没什么啊……就是吃了一只烤兔和一些野荠菜。”

“野荠菜?这寻仙峰上哪有——啊!姜师弟,那些荠菜你在哪采的?”

“就在你们园子附近。”

“……姜师弟,牧师叔这是中毒了,只怕就是因为那些荠菜的缘故。”

小猎目瞪口呆:“为什么?野荠菜也能有毒?!”

云萝笑道:“荠菜当然没有毒,只是这百草园里种了好多的药草,其中许多都是有毒的,你采的那些荠菜离百草园太近了,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毒性,所以牧师叔吃了以后才会中毒。”

小猎还是不解:“那我怎么没事?”

云萝有些意外:“你也吃了?嗯……可能是因为你身体比较结实的缘故吧。”说话间,云萝已经包好了几包药,递给小猎,叮嘱道:“这些药你早晚各熬一碗给牧师叔喝了,放心,这种毒毒性很弱,过不了几天,牧师叔就能好起来了。”

小猎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牧野吃了药后,一直高烧不退,他神志不清,时而痛的大叫,时而嘶声哭喊,小猎听他喊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二哥!!二哥!!!我对不起你!!九弟对不起你啊!!!”

“二哥!九弟是孬种!九弟是废物!呜呜呜呜……”

“六姐……六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给二哥报仇……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每一次嘶喊,牧野的胸膛都剧烈的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气绝,痛苦的声音响彻整片林子,但在瀚海学院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

小猎觉得好生凄凉,这十八年来,我师父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吗?

是夜,小猎整夜未睡,一直悉心照顾着牧野,直到天快亮时,药效上来,牧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过去的十八年里,牧野一直潦倒过活,经常把酒当饭吃,身体早已经被糟践的不像样子,这次中毒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接下来的三天里,他虚弱的完全下不了床,多亏了小猎寸步不离的在旁照顾,这才终于渐渐恢复了过来。

待到第四天的时候,牧野终于觉得身子有了力气,他挣扎着爬下床,出门一看,只见晨光之下,新的木屋已经盖好了,木板墙,竹片瓦,有窗有门有屋檐,前面还有一个用竹篱笆围成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张崭新的木桌,而此刻,那孩子正趴在桌子上酣睡。

这是一个家,一个自己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家。

牧野颤巍巍的走进院子,伸手把小猎拍醒,然后红着眼道:“小猎,你放心,师父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经脉。”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