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四虎睡得并不踏实,他辗转反侧苦思许久,都想不通原本相处数年的凡人冯年,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神秘。

就仿佛他已洞悉一切,让沈四虎心惊不已。

万幸他并非敌人,否则也不会给沈四虎那几句忠告。

但如果说是朋友,沈四虎此时觉得也未必准确。

若真是忘年之交,当日他化作人魈时,冯年就不该不闻不问佯装不知。

沈四虎想不明白,更猜不透冯年所想,只得是将此事压在心底,留待日后分辨。

如此思绪半宿,沈四虎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四虎早早起来洗漱过后,便打算先去拜见县令李文山。

一是拿回那三十两借刀银子,二便是再告假一日,陪同黄玉娘去寻访庭院。

哪知他出了屋门,还未到达后堂李文山居所,便看到提着长剑,穿着一身捕快黑衣的李清音正走出来。

她将长发盘起,役帽戴上,一副男儿打扮。或是因身形高挑,那一身黑黢黢的捕快黑衣,在她身上仿佛有了血肉魂魄一般,竟透着潇洒与铁血之气。

也由此可见,李清音早已把那约法三章抛之脑后。

“你……”

沈四虎望着她,“你究竟是如何说服了大人?”

李清音扬了扬眉,“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家大人你不了解?”

沈四虎轻叹一声,“这还真是大人的风格!”

李清音扬唇一笑,“懂了就好,莫要挡我去路,今日该我巡街了!”

说罢,她便昂首持剑走出县衙,英姿飒爽的如同凯旋的将军。

望着她的背影,沈四虎摇了摇头,旋即迈步去了后堂。

到了后堂见到李文山时,不知何故,沈四虎竟发现县令大人在偷偷抹泪。

许是怕他看出,县令大人紧忙背对着他,问沈四虎来此缘由。

待沈四虎说明,县令大人难得痛快一次,不仅让他拿回那三十两纹银,还酌情批了两日的假。

沈四虎虽是不明所以一头的雾水,但想到和自己无关,也就不再多问,转身离开县衙返回了嫂嫂家。

他到家时,家里的三个女人已食过早饭,苏云娘正在浆洗衣物,穿着一身锦缎罗裙的黄玉娘则是陪着沈红鸾玩耍。

自那日离山后,黄玉娘便就是一副少女的打扮。

许是她刻意幻化了容颜,竟看上去又年轻了许多。此时即使她站在苏云娘的身旁,二人也很难分辨出究竟谁大谁小。

需知苏云娘也不过二十二岁!

此时看到沈四虎进门,黄玉娘和沈红鸾立刻迎了过来。

一阵嘘寒问暖嬉闹玩耍后,沈四虎便带着黄玉娘乘着马车去往了城南。沈红鸾本也要去,哪知却被苏云娘强行留在了家中。

“你小叔和婶娘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时候,莫要打扰他们!”

“我和小叔也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为何不能去?”

沈红鸾不依,叉着腰站在院中叫嚷不休,苏云娘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是买了一串糖人才将她哄住。

嗯,闲言少叙。

那二人驾着马车来到城南时,已是艳阳高照,滚滚热浪如火般灼烧大地。

车厢内的黄玉娘感到口干舌燥,告知沈四虎后,沈四虎便寻了一间茶楼停下马车,而后二人进了茶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茶楼内十张桌,但饮茶人却不多,除了沈四虎与黄玉娘,只有寥寥两桌人,一桌是四个文生公子在卖弄诗文,另一桌是两个家仆模样的老人在低声说话。

二人要了一壶明目胎菊,一边小口细品,一边眉目传情。

黄玉娘那绝世容颜,很快便将那桌文生公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直到沈四虎满脸杀气的回头瞪了一眼,那几个文生公子才紧忙低头喝茶,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竟是断头阎王!”

“还好只是看了一眼,未曾说过话!”

“如此尤物,竟跟了断头阎王,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本以为接下来可以清静的互表情愫,哪知一杯茶还未下肚,那两个家仆模样的老者便站起身走了过来。

二人来到沈四虎桌边,抱拳施礼说道,“敢问这位好汉,可是衙门内的沈四虎壮士?”

沈四虎面露不悦挑了挑眉,“你二人是谁?”

这两名老者一个须发花白,一个面似黑炭,此时听沈四虎问起,那白须老者犹豫片刻,说道,“壮士能否随我到楼上雅间一叙,这里实在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黑面老者也道,“沈壮士莫要多想,我二人绝无害人之意!”

沈四虎看着两名老者,凝了凝神,说道,“前面带路!”

说罢,二人起身,跟着两名老者上了二楼雅间之内。或是怕隔墙有耳,那黑面老者还被留在雅间之外。

待二人落座,茶杯斟满,那白须老者才慢慢坐下,酝酿许久后长叹一声,道,“沈壮士,我二人也是病急乱投医,稍后若是有冲撞的地方,还望壮士海涵!”

真够啰嗦,沈四虎有些不耐烦,“有话便说,到底何事?”

老者顿了顿,“沈壮士,我二人其实是张府的管家!”

“张府?”沈四虎皱了皱眉,“做皮毛营生的张家?”

“正是!”白须老者点点头,“沈壮士既知晓张家,那也肯定知晓,当日便是在张家冰窖中将那食人魔常宁擒获!”

沈四虎当然知晓,抓捕常宁那一日他也去了。只是他不知晓,张家这两位管家找他何事?

他望着那白须老者,只见其押了一口茶,缓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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