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浴衣等他的少女已经不耐烦到撅起嘴蹲下来看地面,差点就数蚂蚁了。

毕竟穿着木屐走路的确很累脚,对平日里穿惯了的人来说可能好些,但对像桃沢香一样难得才穿两三次的少女来说,走这么长一段路就有些折磨她了。

“久等了。”

夏油杰走到蹲在地上的少女面前,弯腰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因为蹲了有一会儿,桃沢香的腿有些发麻,她却不对他撒娇,只是随手锤了两下大腿,摇摇头,很大方地笑起来:

“不算久啦,我还以为要排更久呢。”

明明等的很累了,刚刚还娇娇地做出大小姐样子对集会上的活动挑三拣四的少女现在却这样善解人意。

她总是这样的,在无事的时候会稍微释放自己的脾气,可在觉得别人稍微,可能有点累的时候却会特别体贴。

就如同此刻,她觉得代替她去排队的夏油杰一定比她更累,就不管自己穿了木屐站到有点麻的腿,说这样自己不觉得如何可却特别讨人喜欢的话。

而在说完之后,桃沢香才恢复正常的脸颊便又红了一点,为了遮掩,她立刻接过夏油杰手中的笔,竖起绘马挡住他的视线,很快地在光滑的木牌面上写下了一行字,转手又将笔递给他。

当然,将才写了愿望的绘马留了下来。

为她这副样子,也为了他的确被勾起的好奇心,夏油杰自然而然地追问:“香香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

在确认上面的墨水干了之后,为了防止夏油杰用咒灵看,她索性便把绘马摁在了自己胸前的浴衣上,抿着嘴唇很狡黠地看他,见他也很快写完愿望,便小狐狸似的笑眯了眼,反问他:“那你写了什么?”

当然,这一回,夏油杰也卖起了关子:“愿望告诉别人了就不灵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原以为会闹着要看他写的愿望的少女却突然端庄了起来,好像穿了浴衣盘了头发就真的成熟了似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去挂吧。”

“香香不去?”

少女捂住自己的绘马,理直气壮地说:“我怕你偷偷看我的!所以我要自己挂!”

听起来还有点道理。

看她态度坚决,已经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少年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走向了绘马架。

而等夏油杰挂完绘马正要转身回来时,还捂着绘马不放手却一直盯着他,看他把木牌挂到哪里的桃沢香才收回目光,看天看地,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看到走到她跟前的少年后,便理直气壮地差遣起他来。

“我想吃金平糖了,杰,我刚刚看见寺庙外面有人卖,你帮我去买吧。”

她看上去是故意如此,故意支开他,像是拙劣的调虎离山的计策,然而实在太拙劣,太明显,明摆着是告诉他她心里的算盘,又笃定夏油杰一定会如此不会拒绝,是挖了坑让他去跳。

然而现在即便知道面前有陷阱,夏油杰也是一只会往陷阱上跑的狐狸。

他不去反问怎么她不喜欢吃糖了还要吃金平糖,只伸手,在夏日的星光月光下,借着这样热闹的气氛摸了一下她带笑而不闪躲的脸颊,应下她的话。

“好。”

他带着无奈的笑容这么说着,又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耳边垂着摇晃的耳夹上的流苏,看她撇着嘴看似不悦实则害羞地侧过脸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他总是愿意顺着她宠着她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识破少女计谋的夏油杰还是甘愿被她这样骗,他退后一步,没有犹豫,只叫她在这里等他之后,便很快依着桃沢香的话转身隐没在了人群中。

而在确定他离开之后,一直藏着绘马不让他看的桃沢香才得逞般勾起嘴角,也许很得意,但笑容中更多的是甜蜜。

她踩着木屐哒哒轻快地穿过人群走到绘马架前,视线飞快扫过印象里夏油杰挂绘马的地方。

这上面的木牌很多,新旧都有,她虽然不认识他的笔迹,却记得他那时拿的那块绘马上的,和自己一样的图案,而说来也巧,这一行的这一段地方只有一个上面标的是这样的图案。

棕发少女不住地笑起来,她的指尖立刻触碰上背对着她的绘马,轻轻一转,将写着字的那一面朝向自己。

在看到这行字之前,桃沢香想过很多他会写的话,比如「桃沢香能和我交往」「世上没有咒灵」「能成为最强」这种这样的话,然而,他总是桃沢香隐约能察觉情感却猜不清到底会做什么的人。

绘马上不是她猜测的任何一个。

他写的是——

「希望香香的愿望都实现」

……

“真是的,一定是肯定我能看到吧?……真是坏死了。”

明明口中还在抱怨这样的话,猜想对方写下这样的话到底怀了怎样的心思,是否把她的想法看透,可脸颊却不自觉绯红烧热,拿着自己绘马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似乎在犹豫,最终却毫不犹豫地抬手将木牌挂在了他的木牌旁边。

明明心跳如擂鼓,她的手指却很干脆利落地用红绳在木架上打了三个结组成死结。

按道理,她应该打蝴蝶结或者别的花里胡哨的绳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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