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啊走的落寞还在,对“年轻同志”笑啊笑的羡慕也还在,于是江沅想了想,拔脚走到“年轻同志”刚刚在的那个位置,从这里看灯。

&ep;&ep;知道还是少点什么,江沅望向沈度方向。

&ep;&ep;二人目光轻轻一碰,江沅招呼对方过来。

&ep;&ep;而后,他们两个也不说话,就趴在片场的“宫墙”上,一起看灯。好像,电影里的那对同志就是他们两个一样。

&ep;&ep;王金发的导演朋友布置的灯还是没灭。长长的琉璃瓦顶被投影出著名画卷,他们两人则并排在挑着灯笼的宫墙上,虽然布景全是假的,还是觉得,一年年如白驹过隙,一辈子好短好短。

&ep;&ep;…………

&ep;&ep;因为结束比预期早,王金发带剧组的人到一家餐厅吃了夜宵。由于电影六男二女所有主角全都来了,这顿夜宵反而像是真真正正的杀青宴。

&ep;&ep;菜很常见,是北京烤鸭,再加上板栗烧鸡、小河虾等十来个家常菜,凑了两桌。一桌坐着主创,一桌坐着演员。

&ep;&ep;“好好好,”王金发端着酒杯,“咱们电影进度正常。你们每天的微信群也在更新最新进展。初剪只差这最终场了,之后还有终剪、调色、混音……柏林电影节的报名下个月就截止了,不过,咱们可以先提交个比较粗略的版本。我先打个预防针哈,电影评审比较主观,可能入围,也可能不入围,咱们大家还是淡定些!要没入围,我就打算参加参加低上一级的电影节,我有信心倒腾出去这部片的国际版权!大家放心!”

&ep;&ep;“嗯,”江沅笑,“好。”

&ep;&ep;江沅其实并不在意。《柜》是江沅的出道作,能入围b类影展就已经是意外惊喜了,a类影展……他不敢想。沈度当然也无所谓,他来剧组根本不是为了电影本身,而是为了他的沅沅。至于剩下几个主角,饰演“老年同志”的演员已年过六旬,没那么大的企图心,而饰演“青年同志”的两个人也是新人,很懵懂,于是,虽然导演王金发很担心大家期望过高,可实际上这种事儿根本没有发生。

&ep;&ep;“行了,”讲完,王金发又说,“那大家都讲几句吧?”

&ep;&ep;于是主创那桌先来。摄影指导、灯光指导、美术指导,一个一个轮番致辞。到江沅这桌时,沈度示意“老年同志”的几个人先说,他们后说,可是呢,等轮到江沅的时候,江沅却叫“青年同志”把话茬子接过去了,表示自己要压轴。

&ep;&ep;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发出一些善意哄笑,类似于:倒要看看你想作什么妖。

&ep;&ep;就这么着,直到最后酒瓶才又转回到了江沅手里,而这时候夜宵已经要结束了。

&ep;&ep;“好了好了。”江沅端着小酒盅儿,道,“我是新人。能跟着王导张制还有大家学习表演,我特别开心。我也当真感觉到了我的演技提高好多。我认为啊,‘自己知道自己更好了’在这一行非常重要,因为人气、数据这些东西来来去去起起伏伏,若一直追求这些……一个演员会很痛苦的。谁能保证他自己的人气、数据一直上升呢?所以,我真心希望,我以后的每个团队都能跟《柜》一样出色。谢谢你们。你们给我的演员生涯打下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基础。”

&ep;&ep;一番话,将王金发说的唏嘘。

&ep;&ep;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啊?

&ep;&ep;正琢磨着呢,江沅就又开口了。

&ep;&ep;“最后……”他确实是十分活泼,这个时候竟然说,“最后,我给大家唱个歌儿吧!”

&ep;&ep;“哦?”两桌子人全来兴趣了,“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