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脑子里轰地一声,那八成是他自己的血在血管里沸腾的声音,他一直知道褚襄很擅长讲一些大道理,他能凭借自己那张嘴,轻易打动一位君王、一个刺客头领、一群原本失去生产信念的女人……但他第一次发现,这张嘴竟然还可以说出这么美妙的话。

&ep;&ep;没有被仔细梳理的长发有些散乱,垂在褚襄眼前,有点挡住了他的视线,使蓝珏看不太清他的目光。

&ep;&ep;他说:“君上,臣昨晚,还梦到您了。”

&ep;&ep;“臣梦见……春天到了,山野上开满了鲜花,您答应了带臣去春游,您教我骑马,可我有点笨,若不是您一路细心护着,就要一头从马上栽下去了……”褚襄轻声说,“君上,新年快要到了,我不能陪您过年了……但等到明年春天,您能教我骑马吗?”

&ep;&ep;他抬起眼睛,眼神清澈明亮,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期待。

&ep;&ep;“好。”蓝珏点头,像是商讨国家大政一般谨慎,他点头,说,“好。”

&ep;&ep;通讯结束之后,安静了一会儿,谢知微发出变调的尖叫:

&ep;&ep;“舰长!我知道你刚才故意那么说是为了安抚蓝珏,好让他稳住阵脚,别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大计,但……但是!蓝珏他抱着银皇后爬到床上去了!!!”

&ep;&ep;褚襄转过身,盯着墙壁,三秒钟后,他一头扑进被子里,笑得床都开始抖了。

&ep;&ep;“谢知微,你这叫自作孽,怪不得我啊!”

&ep;&ep;褚襄笑着靠在床上,叹了口气。

&ep;&ep;唐国国内并非一切安稳,军校改革看似顺风顺水,但各地有线人已经汇报,第二批的学生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招收了。村镇里,许多大家宗祠的族长勒令人们不许参加那个“伤风败俗”、“不成体统”的学校,年轻的国主不懂事,又没有受过正经的教育,他在流放地学了些荒唐的东西,不然,女人怎么能和男人一起站在军队里?

&ep;&ep;军队内的改革也正刚刚开始,他们拟定了新的军衔,规定了新的军功授衔制度,规定了新的军人福利政策,但这样一来,世袭的贵族们纷纷聚在一起,讨论国主的精神状况问题。

&ep;&ep;“那小子疯了吧?”老贵族们这样说,“没有好的世家出身,那些低等贱民的后代能成什么事,如今还要和我们平起平坐?”

&ep;&ep;这种时候,蓝珏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唐国。

&ep;&ep;他成功稳住了蓝珏,在蓝珏回复给银鹰的信件之中,他依然冷静地命令银鹰不可擅动,其余两千余银鹰将会即刻启程,他们会在大漠边缘待命,得到指令,半日之内就可以抵达褚襄所在的位置,剩余事务,仍有褚襄全权定夺。

&ep;&ep;他这条命令来得稍微晚了那么一点,朱九接到信鹰传讯的时候,苏靳正躲在大金帐走廊房檐下,把自己吊在梁上,悄无声地,就像等待猎物的鹰。

&ep;&ep;然后,他看见了古牧,整个人都化作一道利刃——此刻的苏靳穿着一身黑衣,如同一位刺客,他也的确是在玩刺杀的把戏。

&ep;&ep;古牧行色匆匆,银刀从他头顶落下,他高大的身影忽然一矮,仿佛早有准备,转身一把抓住刺客的手腕,但他看到苏靳的时候,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又把他已经抓在手里的胳膊扔了出去。

&ep;&ep;“还真是你?”

&ep;&ep;古牧说着,一仰头,又闪过银鹰切向他咽喉的刀,他不得不连着退出好几米远,才能完全稳住身形,一击不中,苏靳没有走,反而转身迎上,古牧大笑一声,喊道:“来得好!”然后,他也不拿兵器,两个人在廊下你来我往,打了个热火朝天。

&ep;&ep;动静太大,大金帐的侍卫匆匆赶来,古牧挡住苏靳的刀,顺势握住他持刀的手,顶着苏靳凌厉愤怒的目光,十分和善地对那帮侍卫摆手:“我们切磋,在切磋,都退下去吧!”

&ep;&ep;大漠里,比武是很受欢迎的娱乐活动,首领一时兴起想和客人中的优秀武者比划比划,说得通,所以侍卫们行礼,又哪来回哪儿去了。

&ep;&ep;古牧放开苏靳的胳膊,看他自己摆正稍有些错位的关节,对他波澜不惊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的神色露出些许赞叹。

&ep;&ep;他说:“喂,正面打你力量不如我,我知道你有还有其他手段的,干什么非要不管不顾冲上来呢?”而且,他差点以为是苏鞅派来的刺客,幸亏他认出了苏靳,不然就要下狠手了。

&ep;&ep;其他手段?苏靳看了他一眼——银鹰除了和人正面硬刚,剩下的招式都是要命的了,褚先生命令他不得擅自行动,所以苏靳不敢对古牧动杀招,但先生没说,不能打一顿出气啊!

&ep;&ep;古牧饶有兴致地看着不答话的苏靳,他伸出手,不顾苏靳的抗议,拉过他的胳膊,动作极快地一掰,把他的肘关节纠正到正确的位置,银鹰疼得轻轻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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