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他问回去,她却盯着他看了一眼,接着叹了一声,“算了,你果然只是个傻木子而已。”

&ep;&ep;她瞧着她又坐回了村里的老榆树下,光秃秃的树杈上,只有树梢尖尖上还有几片新嫩的叶子,风一吹,轻轻晃动。

&ep;&ep;郭家婆婆和白家婆婆正在说她,“这么点子年纪的小闺女,我还没见过哪家有比她精的!真是可人疼!”

&ep;&ep;她傻笑,“嘿嘿嘿!”

&ep;&ep;白婆婆指着她道:“我像她这个年纪,还只会地里玩呢!魏家是好人家,能收留她,也是她的福气。”

&ep;&ep;郭婆婆又摸了摸崔稚头上的揪揪,问她,“你爹娘兄弟呢?”

&ep;&ep;“不见了。”

&ep;&ep;俩老婆婆听着俱是一叹气,一阵子没说话,过了一会缓过来了,才道:“你就在魏家好好过日子,木子是个好的。”

&ep;&ep;魏铭听着挑了下眉,向她看去,见她好像没听懂,还是傻笑,“嘿嘿嘿!”

&ep;&ep;两个婆婆被她的傻笑闹到,也跟着笑起来。

&ep;&ep;不多时,酒溪庄的人奔了过来,从绿亭村借道,往赵塘村抢粮。

&ep;&ep;崔稚不知何时从两个婆婆怀中溜了出来,一拉他的胳膊,“走走,跟去看看!”

&ep;&ep;——

&ep;&ep;赵家院子里乱作一团。

&ep;&ep;赵功的媳妇、儿媳妇、小女儿和孙辈们全被关进屋里,有人守着门,不让他们出来。赵宝建的媳妇嗓门大,这会正扯了嗓子嘶嚎。

&ep;&ep;只那北头的大堤可不是一般的远,赵宝建媳妇嗓子喊哑了,一个赵家人也没回来。

&ep;&ep;郭天达站到他家的磨盘上说话。

&ep;&ep;“赵家婶子、弟妹也别哭闹。咱们就是取走咱们该得的粮食,你家的东西咱们不要,等咱们走了,你们自去清点,错不了!”

&ep;&ep;他义正言辞,下面有早就看不惯赵功的人道:“要我说,咱们就该把赵家的粮食一块抢喽!见天弄些薄汤稀水糊弄人,现在就剩下这点粮食,还不是被赵家人弄走了!”

&ep;&ep;这人一说,有不少人应和。

&ep;&ep;可这是个算不清楚的账,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应急粮从赵家搬出来,粮食拉回各村,赵功回来也只能干跺脚。

&ep;&ep;可惜村里人因为灾荒去了不少,各村该领多少粮食又算不清了。

&ep;&ep;满满一院子的人,都等着一个在县里做过几日学徒的年轻人打算盘,年轻人急得满头是汗,偏还老是打错,重新再来。

&ep;&ep;魏铭被崔稚拉着从人堆里挤进去,一眼瞧见粮食都搬到了院子里,只是这数目算不出来,所有人只能干等着。

&ep;&ep;魏铭很久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了,这等事总有人替他办妥。现下这个情况,好不容易制住了赵家的人,难道让他亲自上手?

&ep;&ep;魏铭思量着怎么指点年轻人一番,眼角瞥见崔稚已经走到了那人身后。

&ep;&ep;那年轻人叫吴董,是赵塘村的人,饥荒以前在县里一个酒水铺子干过伙计,饥荒一到,铺子养不起伙计,就把他遣了回来。

&ep;&ep;他嘴里嘟囔着每村多少户,一户有几丁几口,官府应急粮发了多少,每户该领多少粮食,各村又该从赵家领走多少,现下剩下多少粮食,该如何分。

&ep;&ep;“天啦噜,怕是小学一年级的水平……”

&ep;&ep;魏铭见崔稚露出惊讶又质疑的脸色,虽听不懂她说得是什么,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ep;&ep;难不成,她还会打算盘?

&ep;&ep;魏铭心下微惊,问她,“你会打算盘?”

&ep;&ep;崔稚:“不会。”

&ep;&ep;不会打算盘,还嫌弃人家吴董?

&ep;&ep;魏铭揣着疑惑看她如何行事,见她蹲下身来,捏住了他脚下踩着的一根树枝,“抬抬脚,我赶紧把数算了,领粮食走人。”

&ep;&ep;魏铭连忙抬起脚来,只见她用树枝抹平了一片土,问起那吴董来。

&ep;&ep;她不问户,也不按丁,却是问了丁口,丁是十六到六十的男子,口指却把所有人都算上。似他们魏家,只有失踪的叔父算是一丁。

&ep;&ep;她问来各村人口,便用树枝在地上画几个扭曲的符,然后问了剩下多少粮食可分。

&ep;&ep;应急粮有麦有米,方才郭天达已经领着人称量过来。她又用符记下来,转头问他一句,“我记着一石是十斗,一斗是十升,一升是十合,是吧?”

&ep;&ep;魏铭颔首。

&ep;&ep;就见她开始用那几个符画起来,这一画还画了不少,有圈有点有横有叉,画完,她似是嘀咕着又核了一边。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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