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她运气好,刚被送到站点那边,公共汽车就来了,楚家老大按照母亲之前的叮嘱道:“程妹妹,你上车吧,下车之后路上小心,到处都有雪,别摔着了。”
&ep;&ep;程荔月摆了摆手,这才上了车。而等到她下了车之后,就发现爸妈已经在下车那边的站点等着了,爸爸一看到她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就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小提琴道:“走,我们一起去你姥姥家。”
&ep;&ep;路上,程金华问闺女道:“路上滑,要不要爸爸背你走吧。”
&ep;&ep;今年不巧,就在除夕那天下起了大雪,一下就是一整天,雪都要有四五厘米厚了,只过去了一夜,根本化不了,这会儿路上的雪还没有铲尽,有的地方有积雪,走过去还得深一脚浅一脚的,有的地方积雪虽然没有了,但是却结了冰,很容易滑倒。
&ep;&ep;程金华这会儿就算是跟媳妇两个人一起牵着闺女走,但是还是不放心,就想着要不要背着闺女走,他并不觉得闺女多重,背起闺女更是轻轻松松的。
&ep;&ep;程荔月听了,立马拒绝道:“我都大了,不要背,我觉得自己可以走的,而且你和妈妈都在牵着我呢,肯定不会滑倒。”
&ep;&ep;程荔月她觉得自己还是要面子的,这会儿要是被爸爸背着走,遇到熟人肯定会被笑话的,她觉得还是自己走更好一点,反正她穿着小羊皮靴,是前几天虎子哥哥送她的,防水防滑还很保暖,这会儿在雪地里走着,脚一点都不冷。
&ep;&ep;闺女不要,程金华只能听闺女的了,不过这会儿夫妻俩把闺女牵得紧紧的,生怕闺女摔着,程荔月也没办法,牵着就牵着吧,总比背着好啊!
&ep;&ep;“妈,我们来了!”黄从云一进大门就喊道。
&ep;&ep;“路上没摔着吧?这到处都是雪的。”黄姥姥关心地问道。
&ep;&ep;“没摔着,我们一起牵着手过来的。”黄从云笑着。
&ep;&ep;“那就好,我跟你说啊,咱们这边的街道委员会里啊,昨天还冻死了一个人呢!除夕那天跑去和兄弟喝酒,回来的时候摔倒了,然后再加上喝醉,没有爬起来,后来这一夜过去,就冻死了。”黄姥姥心有余悸地说道。
&ep;&ep;黄从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有些心有余悸,感叹道:“这大过年的就有了丧事,一家子人可要伤心了。”
&ep;&ep;黄姥姥道:“可不是吗?不过本来这事也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现在呢,那边街道委员会的人说,大过年的那人家里遭到横祸,以后媳妇孩子日子肯定都不好过,于是就号召我们捐款给那家人。”
&ep;&ep;黄从云听着她妈的话,感觉她妈好像是不赞成这事,她问道:“捐款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ep;&ep;黄姥姥有些生气地说道:“捐款也就算了,还要求每家最低捐一块钱,倒不是咱们家拿不出这钱来,而是我觉得这钱捐出去,就是进了街道那群人的腰包里。
&ep;&ep;街道这边那么大一片,少说也有五六百户人家,一家最低一块钱,这也有五六百了,以前哪里有过这样的捐款?普通人家一年能存下一百块钱就不错了。
&ep;&ep;这会儿要是街道那边的人不从里面抠钱,直接把这五六百块都得那死了人的家里,这家人一下子就成了咱们这边的大户了,你说那些捐钱的能愿意?今天不少人都在嘀咕呢,一块钱不是小钱,省着点都够一家人几天伙食费了,你说哪家愿意被这样强行捐钱?”
&ep;&ep;黄从云不解道:“为什么这次突然一下捐这么多钱?以前不都是出了事自愿捐款吗?”
&ep;&ep;黄姥姥道:“谁知道呢?就算大家都不想捐的,但是街道委员会那边发话了,这会儿谁敢不捐?不然下一个批|斗的就是你家了,这几年那边做事越发张狂了,谁敢得罪他们?”
&ep;&ep;黄从云默然,自从“街道办”改名“街道革命委员会”天天开始搞运动后,行事便越来越过了,大家见着街道委员会的人都是避着走,这回儿就算单单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多数人家应该也会咬咬牙把这钱捐了的。
&ep;&ep;黄从云安慰道:“算了,就当是给剩下的孤儿寡母的安家费了。”
&ep;&ep;黄姥姥听了,就更气了,道:“你当这冻死的那个是好人啊?之前天天带着人批|斗这个批|斗那个的,还闹出了人命来,硬是给一户人家安了罪名,把人给活活逼死了,后来一家子还住了人家的房子,这样的人我恨不得把钱扔了都不想捐呢!”
&ep;&ep;夫妻俩安慰了一会儿黄姥姥,才让黄姥姥怒气消了,毕竟大过年的,不值当为那样的人生气,那一块钱就当是喂狗了吧。
&ep;&ep;“妈,大姐和姐夫呢?怎么就虎子一个人在家啊?”黄从云进屋只看到正在端饺子的虎子,并没有看到大姐和姐夫的身影。
&ep;&ep;“你大姐厂里加班,大过年的突然来了任务,要抓紧生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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