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个箱子,大红的里衣料子,大红的绣花鞋,大红的喜袜……

&ep;&ep;除去金钗银环,余下新娘子所需的一切装扮,便都在这里了。

&ep;&ep;原来是这个打算。

&ep;&ep;他们明着并未直接给阿因封县主,背地里却以药材的名义将这些东西送了过来,这是要讽刺他们家,还要逼着他们点头同意?

&ep;&ep;阿因是看到了这些东西,才被逼疯的?

&ep;&ep;“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ep;&ep;荣呈燕砸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溅在朱红样式上,形成连片的暗沉。

&ep;&ep;“所以阿因就是这样被他们活生生逼疯的?是被他们逼的!”荣呈燕气到浑身都在发抖,指着那些东西歇斯底里,久久不能平静。

&ep;&ep;“长姐冷静,阿因好歹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这点事就刺激到她……”

&ep;&ep;荣呈玉试图劝说她,谁知又被荣呈燕指着鼻子骂道:“你,你昨日那样同她说话,她才刚醒来,你就要毫不留情地拿这种事去刺激她,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

&ep;&ep;“还有我自己,是我受不住皇后的压迫,非要逼她做什么县主,今早我居然还进宫去向皇后复命……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她才刚醒来,我们就不该这样刺激她!”

&ep;&ep;荣呈燕瘫倒在木椅上,一手捂着心口,眉头紧皱,仿佛疼痛万分,如此却还不忘自责,“是我的错,是我们对不起阿因,是我们对不起阿因……”

&ep;&ep;荣呈玉瞧着只觉一片焦头烂额,抱着心里那点侥幸的想法,想要再去看一眼荣呈因,然而又被荣呈燕叫住——

&ep;&ep;“你这么晚还想去哪?给我去备一份奏折,备一份文书,明日若是阿因醒来,还不能恢复,咱们便进宫,给她讨个公道回来!”

&ep;&ep;第十章

&ep;&ep;和兴三年,腊月二十二

&ep;&ep;冬日清早向来冷的不像话,荣呈因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蹬了好半天的腿,总算磨磨蹭蹭地掀了一寸被子,露出一双迷离杏眼。

&ep;&ep;一时间,围在她床帐外头的几颗脑袋全都紧张地凑了上来。

&ep;&ep;荣呈玉首当其冲,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来,问道:“醒了?这是几?”

&ep;&ep;荣呈因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答道:“二?”

&ep;&ep;“嘿!”荣呈玉两手一拍,回头向荣呈燕高兴道,“能认清,想来是没多大问题的,这宫里就不必去——”

&ep;&ep;他话没说完,就遭了荣呈燕一记板栗锤。

&ep;&ep;“哪有你这么不正经的哥哥?”她没好气地横了一眼荣呈玉,坐到荣呈因榻前,替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关心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还认得我是谁吗?”

&ep;&ep;“你是大姐姐。”

&ep;&ep;荣呈因此时已灵台清明,知道自己虽然要装傻子,却也不能太过分。

&ep;&ep;“还认得姐姐就好,那,你可还记得昨日之事?”

&ep;&ep;“昨日?”荣呈因起了身,面上一派糊涂,“昨日何事?”

&ep;&ep;荣呈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道:“昨日,你见到了……”

&ep;&ep;她实在是说不出“爹爹”二字,只能一句话断在半途,期盼着荣呈因能读懂自己的意思。

&ep;&ep;“昨日见到了……”

&ep;&ep;荣呈因歪了脑袋,跟着她喃喃低语,瀑布般的青丝随之摆动,偏向一隅,眉目如水墨晕染开来,一点红唇,尤添风韵。

&ep;&ep;这样好看的荣呈因,又饱读诗书,师承东郡苍南山,从前京中,谁见了不是一番夸奖。

&ep;&ep;可就是这样一个可人儿,如今一开口,便是满嘴胡话,痴痴傻傻。

&ep;&ep;只见她清晰的五官皱在了一块儿,眉头深锁,苦思冥想一阵,不真切道:“昨日,昨日仿佛见到陶珏了。”

&ep;&ep;“谁?”荣呈燕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忙又拉着她问了遍,“你说见到的是谁?”

&ep;&ep;“是,是陶珏。”

&ep;&ep;荣呈因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到了,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可嘴里说出的话依旧不改,叫人惊骇。

&ep;&ep;“陶珏,陶珏?”

&ep;&ep;荣呈燕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面色凝重不已。显然,她也想到了如今的东郡新王。

&ep;&ep;她问荣呈玉道:“陶珏昨日进京了?”

&ep;&ep;“这我哪里知道!”荣呈玉无辜道,“我昨日可未出家门半步。”

&ep;&ep;荣呈燕仔细一想:“也不对,即便是陶珏进京了,阿因昨日歇在家中,又如何能见得到陶珏呢?”

&ep;&ep;思来想去,荣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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