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黎蔓脚步有些快,找到洗手间,推开门。

&ep;&ep;洗手间里已经有人。

&ep;&ep;一穿着碧绿色旗袍的美艳妇女,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弯着腰洗手,举手投足间都是得体。

&ep;&ep;听到动静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垂下眼睛不去看她。

&ep;&ep;黎蔓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低着头走到她旁边的洗手台,急促的水流冲刷着她的手指,盖住她微颤的指尖。

&ep;&ep;那女人已经洗完手,拿着纸巾擦手,透过镜子看黎蔓低着的头。

&ep;&ep;她突然调侃似的出声:“党长夫人做的还可以伐?”

&ep;&ep;黎蔓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她。

&ep;&ep;她又笑着说:“乡下丫头,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来问我,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呢。你可是党长夫人,在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可不能什么都不懂,丢了仇铭的面儿。小心人家笑话他,娶了个乡下毛屋头做夫人。”

&ep;&ep;纸巾团成团进了垃圾桶,那人捋了捋烫的精致的头发,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ep;&ep;黎蔓没在洗手间呆多久,稍微缓了缓神就出去了。仇铭带她来这宴会,是让她好好玩一玩,换个心情,这下反而更不爽快了。

&ep;&ep;刚才那个女人,还有仇泽……

&ep;&ep;都让她不爽快。

&ep;&ep;服务生端着盘子路过她身边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点头哈腰地道歉。黎蔓摆了摆手,没放在心上,服务生拿起一个酒杯递给她,黎蔓顺手接过,心里烦躁得厉害,又直接拿了旁边桌上整个墨绿色的酒瓶子独自往后花园走。

&ep;&ep;找了处安静的地儿坐下,看着杯子里的酒水,淡黄色的液体,咕噜咕噜冒着泡。黎蔓知道这个,洋人喝的香槟,哼笑一声,仰着头两口干了一杯。

&ep;&ep;你别说,这玩意儿喝起来确实不错,甜的,唇齿留香,只有些淡淡的酒味。

&ep;&ep;她也喝过另外一种洋酒,党长和仇泽都爱喝那个,棕褐色的液体,喝下去,一路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味道还不如咱地方上的老白酒。

&ep;&ep;拿着酒瓶又往杯子里倒了些,独自坐在这长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喝起来,也没控着量,她不担心自己喝醉了,她的仇铭,一定会来找她,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ep;&ep;只有仇铭会带她回家,只有仇铭真的把她当家人了。其他人,都看不起她,算什么家人,根本没把她当家人。

&ep;&ep;不知几杯下肚了,她一只手撑着长椅,一手举着酒杯,一阵眩晕感使她垂下了头。这酒喝起来没什么劲儿,只是黎蔓带着情绪喝,就上头的特别快,心里堵着一口气,又热又烦。

&ep;&ep;眼前出现了一双蹭亮的皮鞋,黎蔓慢慢抬起头,仇泽正皱着眉看她,他举起一旁的酒瓶,酒水早已没了大半。

&ep;&ep;“你喝了这大整瓶?”他问。

&ep;&ep;黎蔓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酒喝了,晃着酒杯,慢悠悠地开口:“仇铭呢?”

&ep;&ep;仇泽没来由一阵烦,夺了她手里的杯子对她说:“走,回家。”

&ep;&ep;“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仇铭。”她带着些醉意,脸颊上捎上了粉色,连眼尾都红了,眼里闪着水光,看着可怜。

&ep;&ep;“临时来了消息,父亲有公事赶去海口了。”他说。

&ep;&ep;“为什么不和我说。”黎蔓抬头看着他。

&ep;&ep;“你掩在这,谁能找得到你?”仇泽拉起她的手腕说“走了,你喝多了。”

&ep;&ep;黎蔓晃晃悠悠站起身,甩开他的手:“我没喝多,我就要仇铭来接我,接我回家!”

&ep;&ep;眼泪不知何时落的满脸都是,黎蔓抬手指着他说:“你们,不会带我回家的。你们都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似是有道不尽的心酸,她蹲下身子,哭的委屈。

&ep;&ep;仇泽轻叹口气,蹲下身子欲将她抱起来,黎蔓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想起刚才缩在他怀里的女人。

&ep;&ep;只有那种发了情的骚狐狸才用这样的香水,甜腻的要死了。

&ep;&ep;她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推动他自己险些摔着了,好在仇泽及时长臂一捞接住了她。

&ep;&ep;“你别碰我!别碰我!你身上有她们的味道,恶心死了,恶心!”

&ep;&ep;仇泽的好脾气都被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磨没了,朝她吼了一声:“你发什么神经!”

&ep;&ep;黎蔓被他吓住,眼圈更红了,抬起手捂着眼睛哭地更伤心。

&ep;&ep;仇泽顺了顺气,倾身抱起泪人,沉声道:“谁敢瞧不起你,小伍,就你这脾气,谁敢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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