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管家犹豫片刻,说:“要不这样?钥匙交给少爷?”
&ep;&ep;游淼道:“拿来吧。”
&ep;&ep;管家把门锁上,游淼接过钥匙,当着管家的面,又把门开了,管家只得悻悻走了。游淼朝柴房里看了一眼,李治烽抱膝在墙边靠着,抬眼看他。
&ep;&ep;游淼走了,一连数日里,李治烽还是一切照常,只是住在后院柴房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坐在游淼房外,等他睡醒开门,便进去伺候游淼。
&ep;&ep;丫鬟小厮们对这新来的指指点点,但李治烽不与任何人说话,小妾对这伟岸的男子表示了钦佩,夫人则认为李治烽不过是在表忠心。
&ep;&ep;又过数日,游淼身上剩下几十两银子,出门去找李延,问犬戎奴的事,是非曲直,他总得搞个清楚,才好决定怎么处置这家伙。
&ep;&ep;那天游淼与李延坐着听戏时,游淼便开口问他。
&ep;&ep;游淼:“哎。”
&ep;&ep;李延瞥了他一眼,游淼搂着他,凑他耳朵上亲热地说:“问你个事,那犬戎奴……”
&ep;&ep;李延:“他给你开过苞了?”
&ep;&ep;游淼:“没有没有……你说的这啥?啊!你被他开过苞了?哈哈哈……”
&ep;&ep;游淼指着李延一通笑,李延勃然大怒道:“再他妈瞎说瞎嚼,小爷割你舌头!”
&ep;&ep;游淼示意言归正传,又问:“犬戎奴这玩意……京城不让养?”
&ep;&ep;李延:“你说是我给你的就成,明着都说不让养,小爷还怕了刑部那群狗腿子了?”
&ep;&ep;游淼说:“为嘛不让养?”
&ep;&ep;李延不以为然道:“国仇家恨呗,不然哪来这么多破规矩。”
&ep;&ep;游淼又问:“有这么严重?”
&ep;&ep;李延:“你们南方人都不知道……”
&ep;&ep;正好戏台上在演昭君出塞,李延便给游淼解释犬戎奴为什么养不得,原来大启国一直有边疆之患,百年前与胡狄签了文书,双方相安无事了数十年,然而十年前,北疆胡族渐渐崛起,并时不时地有小股战乱骚扰边境之事。
&ep;&ep;当年犬戎、鲜卑、羯、羌、氐五族结为联盟,频频侵犯大启,掘月山一战,大启国败退,边境七城惨遭夷狄血洗,埋下了汉人与胡人间的血海深仇。双方对峙多年,互有胜败。
&ep;&ep;后来犬戎王身死,数名王子为王位争夺不休,战火被一再扩大,波及各胡族,汉人趁势再度兵发掘阴山,一场血战后,犬戎人退回塞外,元气大伤的同时也逐渐衰落,失去胡人部落的领导地位。
&ep;&ep;当年大战后掳回的战俘被运到京城,传闻犬戎王幼子不知下落,长子则继承了王位,也未来要战俘,于是这批犬戎人有的被收押,有的则被发配作役,有的被卖进了教坊司。犬戎人个个都是作战的好手,能以一当百,掳回来时便都喂下了断筋散,令他们浑身无力,只得任人鱼肉。
&ep;&ep;游淼听得一愣一愣的。
&ep;&ep;李延又解释道:“那家伙要是有武功,第一个就是杀了咱们,你信不?他们犬戎见了咱们汉人,连话都不说就要开打,犬戎人奸淫咱们的女人,汉人又屠他们的村子,不是几句话能招得拢的。”
&ep;&ep;游淼半信半疑,不过想想也是,随便是个人,被李延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肯定要杀他报仇。
&ep;&ep;“那你怎么也不……”游淼试探着说:“来个稳妥点的办法?”
&ep;&ep;李延道:“所以小爷要杀了他啊!这不是被你要去了吗?”
&ep;&ep;游淼没辙了,只是讪讪地笑。
&ep;&ep;“嘿嘿嘿。”游淼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ep;&ep;李延:“本想带回家玩玩,那厮又倔得很……罢了罢了,你悠着点儿,玩几天就杀了他吧,不过是一刀的事,下不了手,遣他回来,我帮你杀了也成。”
&ep;&ep;游淼听了这么一番话,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正看戏看得兴起时,家丁又来叫人,说流州清城郡老爷的信来了,游淼心里咯噔一响,忙和李延告别,径自回家去。
&ep;&ep;8、卷一摸鱼儿
&ep;&ep;院中北风正紧,游淼搓着手,下轿,去书房时看见李治烽站在东厢扫雪,游淼一停步,李治烽便发现他了,放下扫帚,似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天寒地冻的,李治烽穿得甚是单薄,这人却似丝毫不惧冷,一身粗布单衣,现出伟岸身材,犹如绸缎裹着钢铁。
&ep;&ep;“进去烤火!”游淼朝他说。
&ep;&ep;李治烽仿佛想说点什么,游淼又抬手示意他进去,自己则转身进了书房。
&ep;&ep;游德祐瞪着眼看游淼,游淼换了副面孔般,笑嘻嘻道:“我爹说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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