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啊,还好有了他。”游淼回堂屋里,把窗户挨个全推开,两边阳光照了进来,堂屋内登时亮堂了不少,铺着厚厚一层灰尘的家具也不再显得灰暗颓废。

&ep;&ep;“家具居然都没人偷?”游淼诧道。

&ep;&ep;李庄莞尔答道:“谁会跑沈园来偷东西?”

&ep;&ep;游淼说:“这处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么?来,把烂木都扔了。”

&ep;&ep;游淼对主卧里那张床喜欢得很,光是一张大床就值不少钱,床外镂空的雕刻虽已褪了漆,却只要重新漆一遍便能恢复原来的模样,阁床顶上透光,挂着的蚊帐已破烂了,但只要把帐子一换,被子铺好,便自成一片小天地。

&ep;&ep;36、卷二蝶恋花

&ep;&ep;李庄把东西收拾了拿到院外去,房中的家具有桦木与另一种木,游淼挨个敲了敲,确认家主卧房中的家具都是花榴木做的。花榴木值不少钱,沉甸甸的,而且不朽,桦木制的柜子等则烂的透了,堆在院子角落里,正好当柴火烧。门则是梨花木的,这玩意也好,结实,至少门窗不用换了,把铆钉重新敲上,刨一次,重新上漆就成。

&ep;&ep;游淼把房间收拾了出来,几个箱子放好,李庄在房中擦洗,游淼便带着张二过去书房。

&ep;&ep;这处的桌也是花榴木制的,整个家里的这些摆设,起码也值个几百两银子,放了近百年居然没人来偷,倒也奇怪,是因为贼都不识货么?

&ep;&ep;“真是奇哉怪也。”游淼朝张二笑道:“上百年都没有贼来过。”

&ep;&ep;张二协力打开箱子,十个大箱,里头装的全是书——一叠一叠的书。

&ep;&ep;“这些都是你的?”张二问道,旋即马上意识到称呼,忙道:“少爷藏书可真多。”

&ep;&ep;游淼嗯了声,把书架上的灰尘扫下来,打了几个喷嚏,说:“有些是我娘的,有些是我小舅的。”

&ep;&ep;“都是读书人。”张二把书放上架子去,游淼去推窗,书房后窗正对着花园,内里假山间长满杂草,园林间的水面落满青藻,请个园丁打理一下,倒是个胜景。张三把书挨批放好,说:“这么多书,可千万别潮烂了。”

&ep;&ep;游淼坐在那把大椅子上,把抽屉挨个拉开看,里面还有文房四宝,雨过天晴瓷的笔架,鸦墨点绛云的砚,居然还有牡丹朱砂印泥。

&ep;&ep;印泥已经干了,游淼把桌子擦干净,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出来,说:“烂倒是不怕,就怕人偷。”

&ep;&ep;张二说:“不会有人来这里偷东西的。”

&ep;&ep;游淼还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碎成两半的玉镯,试着把它拼起来,说:“江波山庄连个放哨的没有,沈园里又无人打理,怎么就……”

&ep;&ep;张二起身道:“因为这里闹鬼。”

&ep;&ep;游淼:“……”

&ep;&ep;张二说:“有个女人在沈园里病死了。”

&ep;&ep;游淼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张二又道:“后来听说买了这园子的人也死了……”

&ep;&ep;游淼:“那是我娘……”

&ep;&ep;张二意识到说错话,忙道:“失言失言。”

&ep;&ep;游淼又说:“江波山庄没什么佃户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怕鬼?”

&ep;&ep;张二答道:“没有,不是因为这个。后来又有几个大胆的人进来拿了沈园里的东西回家用,结果家里一个接一个的都死了……”

&ep;&ep;游淼嘴角不住抽搐,说:“你开玩笑罢。”

&ep;&ep;张二压低了声音,说:“梁泊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进山庄来偷过东西的……结果夫妻俩都病死了,梁泊亲自把东西送回来的。”

&ep;&ep;游淼只觉一阵毛骨悚然,面部神经痉挛,不知道张二所说是真是假,但也没再追问。

&ep;&ep;才子佳人,昔年一别,如今佳人居然成了女鬼,如果世上真的有鬼,游淼倒是宁愿相信她是因为思念爱人才眷恋不去。

&ep;&ep;张二出去打水擦洗,游淼边排书边说:“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嘿嘿。”

&ep;&ep;张二道:“少爷是富贵人,打小就有福星庇护着,不怕这些的。”

&ep;&ep;游淼翻着书,里头又有不少连他自己都没看过的,他想到张二要入京,便问道:“你想去上京赶考,还是进京城谋个差事?”

&ep;&ep;“我爹我娘。”张二说:“都想我当个读书人,再过几年等恩科,要么是三年一次的科举,该去考了,安陆村的夫子让我先乡试。”

&ep;&ep;游淼点点头,说:“你要不急着走,随时可以到沈园里来读书。”

&ep;&ep;张二登时眼里充满惊讶,游淼又说:“我看你一时半会也去不了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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