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两边到处长满了青草,连小巷窄窄的路面上也长满了矮矮的青草。没有人知道这条小巷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这条小巷的来历。李云,经常在山里砍柴,每次进山出山,都经过这条小巷,他便给这条小巷起名为青草巷。

&ep;&ep;青草巷从一条小溪流那里,蜿蜒盘旋钻进了深山老林。站在小溪流旁边,举目望去,云雾缭绕,山在雾里,雾在山里。青草巷一会儿宽得能容下四辆马车并排通过,一会儿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侧身通过。亭亭玉立的树,遮挡住了青草巷上面的蓝天,树枝相互缠绕,遮挡着风,遮挡着雨。李云,是这条青草巷的常客,他有时候昂首挺胸,有时候低头哈腰,有时候需要用斧头砍砍,有时候需要用锯子锯锯,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他顺利通过这条年代久远的小巷。

&ep;&ep;青草巷的尽头是一处古老的庭院,破旧的柴门,乱草丛生的院子,有三孔窑洞。左面一孔破破烂烂的窑洞,倒塌的土淹没了门,透过破旧的窗户,看见窑洞里面有泥瓦罐、泥缸、生锈的铁锅、木头案板。中间一孔窑洞门面保存完好,木门木窗完好无损,窑洞里面墙体完好,没有裂缝,有土炕,土炕保存完好,有书桌、书柜,书柜里面装满了书。右面一轮窑洞,木门破烂,里面墙体完好,墙体彩绘着一幅幅田园耕读图,颜色发旧,但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窑洞里有红柳木编织成的筐、锄头、镰刀。这些破窑洞,就是李云现在的家。谁也不知道破窑洞原来的主人那里去了,死了,还是跑了,没有人知道。病死了,还是被乱兵打死了,没有人知道。提起乱兵,李云想起了过去。

&ep;&ep;曾经李云随着一群群饥民,一路逃难,来到了一个尸体遍野的山岗,饥民们眼睛发光,啃吃着还没有发臭的尸体。血,到处都是血,饥民们牙齿上沾满了血,衣服是血。李云实在不忍心吃自己的同胞,恶心,实在恶心。他脱下了破烂的衣服,从死人堆里拣了一件新衣服,穿在身上,摇摇晃晃走出了死人堆。路过一个镇子,他遇见了一群群士兵,他们亲切呼他为“忠义将军”,他们把他接进了“忠义堂”,扔下手中的兵器,齐刷刷跪下,高呼“忠义将军”。他像木偶娃娃一样,被两个兵丁搀扶到了虎皮座椅上,威武霸气的“忠义将军”印摆在大红桌子上。他坐在了虎皮椅子上,抬头看见一面写着“反清复明”的旗子在大账外呼呼作响。每个士兵头上都裹着白布,穿着明朝制服。

&ep;&ep;“各位将军,请起。”李云轻轻从嘴里吐出了那几个字。

&ep;&ep;大账里跪着的,齐刷刷站了起来,约摸二十多人。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勃。

&ep;&ep;“将军,昨天一仗,我们损失惨重,三万六千五百人变成了一万八千人,粮草也被清兵所烧,更可怕的是,我们找不到了将军,我们到处派兵寻找,盼望着将军的归来,现在可好,将军终于回来了,我们这些人终于有了主心骨。”一位白袍将军说。

&ep;&ep;李云陷入了沉思,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稀里糊涂做了“忠义将军”,他们原来的“忠义将军”是个什么人,都做过那些事,大账里面的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他只是一个饥民,一路乞讨来到了这里,饥寒交迫,路上,他看见了人吃人,人吃老鼠,人吃野草,人吃树皮。这个明王朝已经成了枯木,百姓流离失所,到处白骨累累,有什么好留恋的……

&ep;&ep;“将军,不要忧愁,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何况山形复杂,易进难出,当地人称呼此地为迷鸟峰,飞鸟进来都会迷足迹,何况人呢。”

&ep;&ep;“是的,将军,我们还有一万八千人,经过三年来的恶战,剩下的这些人都富有战争经验,能够以一当十。”

&ep;&ep;李云从沉思中走出,轻轻说道:“可是我们没有了粮草,敌人不进攻,我们也会饿死的。”

&ep;&ep;无论是老百姓,还是普通的兵,或者是将军,都要吃饭。不吃饭,一切都无从谈起。提起粮草,大账陷入了沉静,静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ep;&ep;李云如何带领这群兵呢?粮草从那里来?他向大账的人挥了挥手,人们纷纷散去,留下了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兵,这两个兵,应该是原来“忠义将军”的亲兵。

&ep;&ep;夜轻轻地来了,亲兵给大账点起了灯,他挥挥手,亲兵吹灭了灯。大账里外漆黑一片,他靠在虎皮椅子上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他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和他有一样面容的人走进了大账。那个人的容颜,连步子,都和他一模一样,轻轻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轻轻地对他说“李云,不要害怕,我是原来的忠义将军,姓陈,名忠义,大家都叫我忠义将军。今天和你说话的白袍将军叫黄成,他有诸葛亮的机智,也有关云的侠胆忠心,遇事多和他商量。”

&ep;&ep;“将军,我稀里糊涂被大家当成了你,说起来惭愧呀,我就是一个饥民,怎能力挽狂澜呢?”

&ep;&ep;“李云,你我有缘,你穿着我的衣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