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久了,腿脚都有些僵硬,他站起来时险些跌倒。

&ep;&ep;徐太监也没笑话他,急急道,“这会儿皇上正在休息,顺便吃点东西,你有一刻钟的时间,快些跟上。”顿了顿,见平安走路姿势奇怪,又道,“别在御前失仪。”

&ep;&ep;平安连忙跺了跺脚,活络了一下血脉,然后忍着酸麻,脚步从容的跟上徐太监。

&ep;&ep;皇帝并不在本初殿正殿内,而是在偏殿小憩。

&ep;&ep;平安进屋时胡乱的扫了一眼,他靠在软榻上,身前有个小太监跪着,双手高高举起桌案,上面放着几碟子精细点心。旁边还有一个小太监跪坐在脚踏上,给他捶腿。看上去十分惬意舒适。

&ep;&ep;这一眼能看到那么多东西已经不错了,平安不敢多看,跟在徐太监身后跪了下去,“奴才平安,叩见陛下。”

&ep;&ep;“起吧。”皇帝的声音懒洋洋的,就像是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他这么个人一般,“你叫平安?那活字印刷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ep;&ep;平安小心的站起来,斟酌着回道,“回皇上的话,是。奴才在经厂当差,正管着刷印一道工序,雕版印刷虽然方便快捷,但也多有弊处,奴才便想能否改进。后来便想到将字一个个拆开。”

&ep;&ep;“倒有几分巧思。”皇帝说完了这句,就没有下文了。

&ep;&ep;平安也不敢抬头,屏气凝神的站着。过了一会儿,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个举着桌案的小太监躬着身子从他身边倒退着走到门口,然后才转身退了出去。

&ep;&ep;皇帝这才道,“你心思机变,善于从小事中发现端倪。朕的奏折房里,倒正缺了这么个人。”

&ep;&ep;平安立刻跪下,“奴才谢皇上恩典。”

&ep;&ep;来到古代之后,膝盖果然已经不是自己的膝盖了。幸好他早有预料,已经准备了“跪得容易”若干,否则还不得把膝盖给磕青了?

&ep;&ep;皇帝没有再说话,徐太监就走过来,朝平安摆摆手,领着他退了出去。跟之前的小太监一样,面朝着皇帝后退,到了门边才能转身。这是对帝王的崇敬,不能让他目送自己离开。

&ep;&ep;出了门,徐太监就放松了许多,再次朝平安拱手,“先给平安公公道喜。”

&ep;&ep;“您老客气,这都是靠您老提携。”平安道,“加上运气好。”

&ep;&ep;徐太监道,“运气好才是求也求不来的。行了,你回去收拾东西,回头到这里来上差吧。若是不熟悉道路,也可以先来这里找我,我领着你过去。不过到时候就不能从前面走了,要从后头绕过来。”

&ep;&ep;“是,多谢徐太监。”平安道。

&ep;&ep;徐太监送了他一段路,然后就回去了。平安又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出了一口气,这才重新迈开步子。

&ep;&ep;皇帝是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ep;&ep;按理说就算不记得了也不奇怪,毕竟他只是个小人物,还不值得皇帝关注。但平安破格进入了司礼监,本身就有蹊跷之处,加上徐文美的存在,他总觉得皇帝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

&ep;&ep;不过……平安眸色一深,在他的猜测中,其实最有嫌疑造成如今这个情况跟的人,便是皇帝。如此,他佯作完全没见过自己,也就不难理解了。

&ep;&ep;平安的脚步十分坚定。不管怎么样,他只要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总能得到真相。

&ep;&ep;经厂的人知道平安要离开之后,都沸腾了。平安的屋子一时宾客盈门,都是来道喜拉关系的。平安也统统笑脸迎人,反正要走了,何必跟人结仇?

&ep;&ep;周匠人父子也混在这些人当中,对平安感觉十分复杂。早知道他有这样的前程,之前又何必为了十两银子惹他不快?

&ep;&ep;只是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单看平安对他们跟对别人没什么分别的笑脸,便知道恐怕他已经没留下什么情分了。

&ep;&ep;这两人只是失落,胡掌司和小三子简直是惊恐了。胡掌司还好,平安一时半会儿还动不得他,况且他在这个位置稳坐那么多年,难道只是因为他年纪大资格老?但小三子就不同了。

&ep;&ep;他之前出手对付平安,那之后平安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简直就是忽视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ep;&ep;从前说好举荐他做继任的事自然黄了,他更担心的是平安不依不饶,出手打压自己。到时候他肯定是抗不过去的。

&ep;&ep;不过平安对他们的态度,却都一如既往。

&ep;&ep;虽然小三子做的事情不怎么样,但却给平安提了个醒,让他知道自己行事还是太稚嫩了,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许多。凭着这一点,平安不会去对付他,但他的前程如何,也要看他自己了。

&ep;&ep;至于周匠人父子,平安倒是还有安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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