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拜师?元徵眉毛微挑,合着闺女这是先斩后奏,人选都找好了才来和自己商量。
&ep;&ep;他把凑到嘴边的茶杯又放回了书案上,看着豆豆道:“你如今已经有了葛先生和朱先生两位老师,你莫伯伯虽说没有正式收你为徒,可也教了你不少的东西,怎么又想起拜师的事儿了?”
&ep;&ep;不提莫神医还好,提起他豆豆想拜伊婆婆为师的心思更急切了,她皱了皱小鼻子道:“爹爹,您是不知道,莫伯伯教我的武功根本不顶事儿,连个普通的坏人都打不过,所以我想拜一位高人学武功。”
&ep;&ep;元徵忍不住笑了,莫祁远本就不以拳脚功夫见长,但内功底子据说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他后来走的科举的路,小时候也练过几天粗浅的招式,知道内功这种东西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根本看不到效果,二闺女这是心急了。
&ep;&ep;“沅儿,咱们家的那些侍卫武功都很不错,真的想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何必舍近求远?”元徵并不认为闺女真的需要练成什么高手,就算真的喜欢习武,侍卫们的武功能学到两三成足矣。
&ep;&ep;“爹爹,人家如今是大姑娘了,让侍卫大哥们教武功多有不便,我想找的是个女师傅,好不好嘛。”这其实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侍卫们的武功似乎和姑父是一个路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习武之人。伊婆婆则完全不同,只要她不想暴露,谁都只会认为她是个普通老婆婆。
&ep;&ep;元徵不想和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打交道,那样的人本事肯定是有的,但随之而来的麻烦让人防不胜防,终究是弊大于利。他试着哄豆豆道:“沅儿听话,真想要个女师傅也不难,习武的女子虽然不多,你表姑还认识几位,明日我便让人捎个信给她。”
&ep;&ep;“爹爹,您常对我说很多人一辈子就毁在‘将就’这两个字上,我明明可以得到最好的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将就次一等的?”谢敏表姑认识的习武女子无非就是那些镖局走镖的,那些人武功还不如府里的侍卫呢,豆豆怎会愿意。
&ep;&ep;“沅儿,你虽然十分聪明但毕竟还不满十岁,尚且不懂得人心险恶,那人是什么路数一次两次你很难看得清楚,万一她是故意做一个陷阱引你上钩呢?”元徵捏捏她的小脸道。
&ep;&ep;“那明日您亲自陪我去看一看,替我张张眼?”豆豆最擅长打蛇随棍上,直接把父亲绕了进去。
&ep;&ep;元徵:“……”
&ep;&ep;“那就说好啦,明日卯时我们在这里一起用早饭,我去吩咐张大厨一声!”豆豆唯恐父亲拒绝,话音未落便头也不回地溜出了书房,只留下元徵一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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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元徵向来是言出必行,虽然这次多少有些被二闺女逼迫的意思,他第二日还是起了个大早,父女俩一起用过早饭后,只带了两个随从便乘马车朝城南驶去。
&ep;&ep;自从那日豆豆和小胖子被接走后,伊婆婆料定豆豆不用很长的时间肯定会再次上门,但元徵的到来还是让她小小吃了一惊。
&ep;&ep;大周朝重男轻女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尤其是对于女孩儿的教育,做父亲的很少插手。
&ep;&ep;在她看来如元徵这样的权贵,即使再宠爱女儿,也不至于会因此这么快就亲自登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大门。但人家偏偏就这样做了,而且竟然只带了两名不会武功的随从。
&ep;&ep;这绝不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是元大人对女儿的尊重。能做到这一点的父亲,伊婆婆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
&ep;&ep;豆豆今日是来拜师的,浑然不见了那一日的厚颜俏皮,规规矩矩给伊婆婆行过礼,又正式替她和元徵做了介绍。
&ep;&ep;“伊恩见过元大人。”伊婆婆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裳,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变得畏缩不前,形容坦荡、举止得体,虽然满脸皱纹堆叠,一双眼睛却清明纯澈,闪烁着属于智者的光芒。
&ep;&ep;“伊先生多礼了。”如果说之前元徵的客气是出于对女儿的疼爱,此时却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老妇人不凡的气度,聪明人之间毋须多言,一句“先生”足以说明一切。
&ep;&ep;当然,这并不说明元徵对伊婆婆完全放下了戒心,相反他心里的疑惑更盛了,如此出色的人物,何以会混迹于市井之中,难道又是什么人针对自己的阴谋?
&ep;&ep;两双睿智的眼眸彼此交错的瞬间已然交锋好几个回合,伊婆婆微抬下颌朗声笑道:“元大人果然不俗,伊恩佩服,请!”
&ep;&ep;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正屋,甚至都没有招呼一句今日的主角元二姑娘,而从不怯场的豆豆却愣是没敢插半句嘴,只能默默跟了进去。刚才那一瞬,她仿佛感觉到了这间普通民居中有暗流涌动。
&ep;&ep;伊婆婆和元徵分宾主落座,豆豆十分自觉地给两人上了茶,自己则老老实实站到了父亲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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