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鼻子能够闻到花草的清香,不需要用眼睛看,他也知道这一定是个很美很好的地方。

&ep;&ep;“咦?你抱回来了个什么东西?”有人大呼小叫地喊道。

&ep;&ep;“哇——好可怕!”

&ep;&ep;“哇——好可怜!”

&ep;&ep;有两个女人几乎同一时间叫道。

&ep;&ep;“都出去。”

&ep;&ep;抱着他的人很有威信,淡淡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离开了。然后他被继续抱着,向上,走过了一段楼梯,左转,右转,再右转,他被放到一张温暖的床上。

&ep;&ep;杞根的手指不自觉地屈伸两下,抓住了床单。

&ep;&ep;一只微凉的手抚过他的额头、眼眶、咽喉、胸膛、腹部、小腿,摸了摸他曾被打断的手指,动作十分地轻柔,像是怕触痛他的伤口。

&ep;&ep;这样的温柔,让人像吸了毒一样的迷醉其中。

&ep;&ep;当那只手再次回到额头的时候,杞根忍不住侧着头,轻轻蹭了蹭。

&ep;&ep;——就像受尽伤害的流浪小狗,依然还留恋着人类的温暖。

&ep;&ep;然后他被自己的“肆意妄为”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ep;&ep;然而那只手只是稍稍用了点力,在他头顶揉了揉。

&ep;&ep;不知道为什么,杞根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ep;&ep;那只手再次从他身上抚过,漫漫暖意像融化的阳光一样渗透进他的身体,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ep;&ep;…………

&ep;&ep;杞根再次醒来的时候,赶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他愣了好久,才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

&ep;&ep;周身上下那始终如影随形的疼痛消失了,伤口……伤口似乎也愈合了。尽管指尖还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伤疤,但摸上去甚至有种光滑的感觉。

&ep;&ep;有人给他洗了澡,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道。他还穿着一件新衣服,布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和密实,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生怕一不小心把衣服扯坏了。

&ep;&ep;他摸了摸脸,一条绷带绑在眼睛的位置,遮住了那些狰狞恐怖的伤疤。

&ep;&ep;身下的大床也是不可思议的绵软,躺在上面,就好像躺在云朵上一样。

&ep;&ep;杞根躺了好久,才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他从内心深处不愿打破此时的宁静和舒适,但这样的待遇,也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ep;&ep;牙齿轻叩,发出“嗒嗒”的声音,他“看”到自己所在的是一间面积颇大的卧室,卧室的窗帘拉着,门就在不远处,没有人监视他,周围也并没有别的束缚。

&ep;&ep;他打开门,零碎的交谈声立刻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ep;&ep;“他还在睡?”白乐愤愤不平地说:“睡睡睡!他是猪吗?”

&ep;&ep;“你胡说,先生才不是在睡觉,他……他是在思考!”米亚鼓起勇气反驳。

&ep;&ep;“对,他在思考以你的脑子完全无法理解的问题!”知火躲在米亚身后,瞪着白乐道。

&ep;&ep;“你们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白乐怒吼道:“给我过来!”

&ep;&ep;“傻瓜才过去!”知火一吐舌头,拉着米亚跑到了容远另一边。

&ep;&ep;上午的大扫除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让他们看出了白乐色厉内荏的本质,几个人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怕白乐了,跟他吵起来也是牙尖嘴利的,把白乐气得够呛。

&ep;&ep;容远依然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对他们的吵闹半点反应都没有。乔飞侍立在一旁,如果茶凉了,不管容远会不会想喝,他都会立刻换上一杯新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盘干果点心,尽管他已经饿了,但却动都没有动那点心一口。

&ep;&ep;“好好好,有本事你们别跑,看我不把你们扔到兽栏去!”白乐威胁道,模样就跟大人吓唬孩子时说“再哭大灰狼就把你叼走”差不多。

&ep;&ep;所以米亚一点儿也没有害怕,还好奇地问道:“兽栏是什么?”

&ep;&ep;“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白乐傲娇地说。

&ep;&ep;知火眼睛转了转,嗲声软语地央求道:“白乐哥哥,你就说一下嘛!我们都是刚来,什么也不清楚,哪里比得上您对这里知根知底呀!”

&ep;&ep;“知道就好,搞清楚,你们以后要求我的地方多着呢!”白乐扬了扬下巴,轻咳一声,背负双手,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道:“看到那边的白色栏杆没有?”

&ep;&ep;知火踮起脚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什么白色栏杆,嘟嘴道:“哪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