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才不是胆小鬼,我以后再也不要人陪了,不信你等着瞧。”

&ep;&ep;章秀红:“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p;&ep;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休。章秀青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斗嘴,深信明天会更好。

&ep;&ep;比斗嘴章晓锋从来就没赢过两个姐姐,连忙转移话题:“阿姐,这自行车轮是不是你拿回家的?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么脏,拿回来干什么?”

&ep;&ep;章秀青也没卖关子,将自己去了县城的事情说了出来:“……还记得抗战电影里那些老乡的独轮手推车吗?我想参照着做一个,如果做成了,阿爸以后就不用再挑担子了。”

&ep;&ep;话音刚落,章秀红和章晓锋异口同声说道:“什么?做独轮手推车!”

&ep;&ep;章秀青点了点头,表示他们没听错。

&ep;&ep;章晓锋立刻兴奋得尖叫起来:“太好了,阿姐,你是怎么想到的?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不行,我等不及晚上了,我现在就去告诉阿爸,让他高兴一下。等到推车做好,我也能帮家里干活了……”

&ep;&ep;章秀红毕竟年长几岁,比起弟弟冷静多了:“我们村还没有一家人家有推车,想参考都没办法,阿爸没做过木匠,不一定会做,如果请木匠,现在农忙,不一定请得到人。”

&ep;&ep;章秀青没想到她这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妹妹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颇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决定等父亲的心情好一点,父女俩好好谈谈,让妹妹继续读书:“我在买车轮之前已经想好了,家里有盖房子剩下的木料,都还能用,我去看过了,做一辆推车足够了;螺丝和铁钉需要买,这个花不了多少钱;木匠让阿爸去请,要是请不到人,就想办法借些工具回来,我们自己动手做,我就不相信,我们一家五口人,连辆推车都做不出来。”

&ep;&ep;章晓锋一听,立刻改变主意,飞奔到屋子里,把沈荷英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料全都抱了出来。

&ep;&ep;章秀红定定地看了章秀青好几眼,然后将湿衣服抖散开,晾在绳子上。

&ep;&ep;章秀青今天一早下地干活,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县城,一路上风吹、日晒、雨淋,头发早就乱得像鸡窝似的,自己都能闻到异味,此刻一放松下来,只觉两条腿酸软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便摆出大姐的威风,老实不客气地指使妹妹和弟弟干活。

&ep;&ep;“秀红,我摸了点螺蛳,放在河桥级上,你去把青苔搓一下,放清水里养养,再滴几滴菜油进去,隔一段时间换水,明天炒来吃。再帮我烧点热水,我要洗头……”

&ep;&ep;“晓锋,看到那一排木槿篱笆了吗?你去帮我摘些叶子回来,小半盆就足够了……”

&ep;&ep;章秀青说的木槿是一种很常见的落叶灌木,成年树高三到四米,苏南很多人家都有种植,除了做篱笆墙,还有个用途,那便是它的叶子可以用来洗头。

&ep;&ep;八十年代初期,农村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许多人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花。为了省钱,他们想足了办法,头发油腻了,就用这些纯天然的汁液来洗头,到了冬天,木槿花谢叶枯,没办法才去买洗发水。而许多老头嫌麻烦,直接用洗衣米分洗头,一辈子都不知道洗发水是什么味道。

&ep;&ep;章秀青今天累坏了,闭上眼睛眯了二十分钟左右,等到她睁开眼睛,章秀红已经照她的吩咐将螺蛳养在了清水中,并烧了半锅热水。而章晓锋采了半脸盆的木槿叶子,此刻正蹲在河桥级上清洗车轮上的污泥。

&ep;&ep;章秀青捶了捶腰,硬撑着站起来,端起脸盆,先将木槿叶子用冷水清洗干净,并沥干水份;然后倒入四十度左右的温水,用力搓揉;等到脸盆里的水变粘、变绿、变滑,将那些被挤干汁液的叶子捞出来扔掉,加入适量开水,将水温重新调到四十度左右,然后开始洗头。她弯下腰,将头发浸在盆里,一只手不断撩水,另一只手轻轻搓揉,大约揉五分钟后,倒掉脏水,用清水洗干净。

&ep;&ep;这样子洗头虽然麻烦了一点,效果却很好,洗过的头发又黑又亮,特别的有光泽,还散发出一股自然的清香,用手一摸,又顺又滑,手感非常好。

&ep;&ep;章秀青把头发擦干,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回到客堂,趴在八仙桌上,一会儿就沉沉入睡。等到她醒过来,已是黄昏时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田间劳作的农民陆陆续续回家,章秀青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到井台上用冷水洗脸漱口,然后走进灶屋。

&ep;&ep;章秀红正在煮粥,章秀青揭起锅盖,一股热腾腾的蒸气扑面而来,等到蒸气散开,只见锅里放着一只木蒸架,上面放着两只碗,左边的小碗里炖着咸蛋,右边的汤碗里炖着咸菜。毫无疑问,这就是今晚的下粥小菜。

&ep;&ep;章家一共五口人,咸蛋却只有两只,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姐弟三人每人吃半只,章氏夫妻合起来吃半只。也只有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